周礼绘画色彩上的写实手法和受限于染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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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周礼·冬官考工记》中,记载了当时绘画的色彩和染色的工艺,提到了不少具体的绘画色彩运用,以及染色工艺和细节。在当时的人们看来这些都是日常生活的寻常事,而在今人看来,有的带有浓厚的主观抽象色彩,有的包含非常理性的认识,读来既令人耳目一新,又令人击节赞叹。

一、绘画色彩上的写实手法。

假如现在有一位周朝的画家现场画一幅山水画,他的落笔可真是奇特。他画的大地是方方正正的,天空则是圆圆的,画家解释说这代表了“天圆地方”的“科学”发现。当为图画上色时,这位画家得知要画的是冬天的景色,居然用墨汁将圆圆的天空涂抹成漆黑一片。这是冬夜吗?需不需要画星星月亮呢?画家摇摇头说这不是夜晚,这就是冬天的天空,你们所说的蓝天那是我们春季的天空,你们所说的白天那是我们秋季的天空。那么夏季的天空是什么颜色的呢?画家郑重地回答道是红色。

为什么会是这么奇怪的颜色搭配呢?画家说这都是规定好的,然后抑扬顿挫地吟出一段古文:“春为青阳,夏为朱明,秋为白藏,冬为玄英。”

在这位周朝的画家看来,这完全是写实主义手法,使画面具有高度的辨识性,使人一看就明白。不过四季的天空颜色不同,而大地始终是黄色的,一是因为大地是居中不动的,中央对应的颜色就是黄色;二是因为大地就是黄色的。如果不具体指季节,就按照“天谓之玄,地谓之黄”的原则为天空图上深青色,大地图上黄色。毫无疑问,在周人看来“天地玄黄”这种绘画色彩的确定,也是严格依据现实观察而来的。

二、受限于染色工艺的尊贵色彩——黑色。

印象中,在封建王朝里黄色是最尊贵的,因为它在五方方位的排布上居中,代表中央的位置和中正之德。但在周朝,最尊贵的是黑色。

如果按照五德终始说,周朝为火德,应该崇尚红色,《礼记·檀弓上》也清楚地记载着:“周人尚赤”。不过崇尚红色是出于阴阳家的一种学说理论,而以黑色为尊贵的颜色则是从现实的染色工艺来说的。

以染羽毛为例,负责此项工作的钟氏用朱砂和丹秫(有黏性的红高粱)再配合青矾石等其他成分制成染料,为羽毛染色。羽毛三次浸入染料变为浅红色,五次放入染料之中变成微红的黑色,七次浸入染料才能染出黑色。就当时的染色工艺而言,染黑色要比染红色工序多,花费的人力、物力也多,因此黑色最为难得,也最为贵重。染羽如此,染衣也是。

在《诗经·郑风》中有一篇诗歌名叫《缁衣》,赞颂郑武公、郑庄公父子相继为周王卿士的事迹。缁衣就是卿士上朝穿的黑色正式朝服。缁衣的质地为麻,相比于蚕丝它并不贵重,贵重的是它的色彩——黑色。同样需要七次浸染,经过七道工序才能染成黑色。按照经济学对价值的定义,单位时间里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或抽象的人类劳动越多价值就越大,再加上出于染色工艺的限制,造成黑色布料的产量低,按照物以稀为贵的原则,黑色的缁衣自然贵重。

如果说周朝绘画色彩的运用带给人的是儿童涂鸦般的率性和抽象艺术的惊奇,那么周朝染色工艺的调色和运用,实在令人叹服。正是调色、染色的发现和广泛运用,周朝的色彩逐渐丰富起来变得五彩斑斓艳丽多彩,打破了人们心中固有的黑白色调,成为中华民族灿烂文化源头性的存在,至今熠熠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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