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人的饮食主要可以分为食饮膳羞四大类。据《周礼·天官》记载,膳夫“掌王之食饮膳羞,以养王及后、世子。凡王之馈,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
膳夫是食官之长,主管天子的膳食,由上士二人担任,中士四人为辅佐,下士八人理众事,下辖府二人、史四人、胥十二人、徒一百二十人。膳夫掌管天子的食饮膳羞,以供养王、王后和太子。郑玄称:“食,饭也。饮,酒浆也。膳,牲肉也。羞,有滋味者,凡养之具,大略有四。”凡是馈送王的饮食,“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名数繁多。周天子的食单上究竟包括哪些食材?如何烹饪?与我们今天的饮食结构又有怎样的关联?
/食用六谷/食,就是饭,也就是我们所谓的主食,专指谷食,也叫作“齍盛”(zīshèng),指的是黍、稷、稻、粱。《周礼》甸师:“掌帅其属而耕耨王藉,以时入之,以共齍盛。”郑玄注:“齍盛,祭祀所用谷也。粢,稷也,谷者稷为长,是以名云。在器曰盛。”古代以稷为百谷之长,因此帝王奉祀为谷神,以社稷代指国家。
古代有五谷、六谷、九谷之数,说法不一。九谷之中,黍、稷为最早的主食。凡食礼,均以黍、稷为正馔。古人解释黍、稷,经常混淆,有误以稷为高粱的,现在一般认为黍、稷是一类谷物的两种。
甲骨卜辞中,农作物出现次数最多的就是黍,现称黍子、粘糜子或黄粟、黄小米。《诗经》中言黍、稷者,见于《周颂》《鲁颂》《大雅》《小雅》《王风》《魏风》《唐风》《曹风》《豳风》,可见黍、稷的种植遍布黄河流域。稷,现称谷子,李时珍《本草纲目·谷二·稷》:“稷与黍,一类二种也。黏者为黍,不黏者为稷。稷可作饭,黍可酿酒。”黍、稷结实的穗子有所区别,黍的穗子是散开的,正是对应甲骨文、金文的“黍”字字形。而稷结实的穗子,是成簇聚生的,每穗结实数百至上千粒,子实极小。
黍
稷
此外经文里常见的还有稻、粱。粱为嘉谷,古代指粟的优良品种。稻即稻米,也是古代南方的主要粮食作物,古以黏者为稻,不黏者为粳,黏稻米可以造酒。
除此之外,周人的主食还有稌(tú)、麦、苽(gū),稌是糯稻,苽即菰米,今人亦食,进口者译为野米(wildrice),号称“谷物中的鱼子酱”。
苽
/膳用六牲/中国古人的饮食,除主食吃六谷外,就是副食。副食分肉食和蔬菜。肉食,即膳牲,膳,即牲肉,也有善的意思,引申之,向尊者进献饭食曰膳。正馔中之牲肉,只是煮熟而已,不加佐料。
《周礼·天官·膳夫》:“膳用六牲。”郑玄解释六牲为马、牛、羊、豕、犬、鸡。孙诒让引王引之《经义述闻》,认为郑玄在这里解释的是牧人所掌管的六牲,而不是平时饮食所供的六牲。
古代贵族所食的六牲,对应食医一职:“掌和王之六食、六饮、六膳、百羞、百酱、八珍之齐。……凡会膳食之宜,牛宜稌,羊宜黍,豕宜稷,犬宜粱,雁宜麦,鱼宜苽。”所食六牲与六谷对应,讲究一定的搭配,牛肉宜配合糯稻米饭,羊肉宜配合黍饭,猪肉宜配合稷饭,狗肉宜配合粱饭,鹅肉宜配合麦饭,鱼肉宜配合菰米饭。
膳夫职文“膳用六牲”所对应的六牲,应当即食医职文中记载的牛、羊、豕、犬、鹅和鱼。其中牛、羊、豕是生活中的主要肉食。
/饮用六清/饮包括酒浆和饮料。
/酒浆/酒浆分两类:一类用于祭祀,谓五齐(jì)。一类为人所饮之酒,谓三酒。
1.五齐
《周礼·天官》有酒正一职,他的职掌里就包括有:“辨五齐之名,一曰泛齐,二曰醴(lǐ)齐,三曰盎(àng)齐,四曰缇(tí)齐,五曰沈(chén)齐。”
汉郑玄注:“泛者,成而滓浮泛泛然,如今宜成醪矣(宜成,宜城县,今湖北省辖县级市)。醴犹体也,成而汁滓相将,如今恬酒矣。盎犹翁也,成而翁翁然,葱白色,如今酇白矣(酇,古地名,在今湖北省老河口一带,隶属湖北省襄阳市)。缇者,成而红赤,如今下酒矣。沈者,成而滓沈,如今造清矣。自醴以上尤浊,缩酌者。盎以下差清。其象类则然,古之法式未可尽闻。”
五齐均是有滓未泲(没有过滤)的酒,是浊酒。五齐中最常用的,常见于礼书的就是“醴”。《吕氏春秋·重己》高诱注:“醴以蘖与黍相体,不以鞠也,浊而甜耳。”就是说制作醴酒不用酒曲,而用蘖(niè),蘖就是发芽的米。所以醴酒味薄而甜,如今之酒酿。根据《仪礼》记载,在冠礼、昏礼时都会用到醴酒作祭,不饮用,仅在嘴边啐(cuì),即尝一小口。
2.三酒
酒正的职掌里还包括有:“辨三酒之物:一曰事酒,二曰昔酒,三曰清酒。”
“五齐”是有滓未泲的酒,是浊酒。三酒则是三种过滤掉酒糟的清酒。三酒以新旧为次序,依次分为事酒、昔酒、清酒。事酒是有事临时酿造之酒,时间短,汤色浊,郑玄以汉代的醳酒来比况,“事酒,酌有事者之酒,其酒则今之醳酒也”;昔酒,冬酿春成之酒,较清,味道醇厚,郑玄以汉代的酋久白酒来比况,“昔酒,今之酋久白酒,所谓旧醳者也”;清酒,冬酿夏成,最清,味道更醇,郑玄以汉代的中山冬酿来比况,“清酒,今中山冬酿,接夏而成”。
.玄酒
根据《仪礼》记载,行礼时,比如在举行士冠礼时,还设有玄酒,又名新水,实为清水,据说是上古没有酒,用水当酒之用,因为色玄,故谓之玄酒,士冠礼等礼设玄酒,是为了彰显不忘古的礼义。
4.鬯(chàng)酒
祭祀礼仪当中,经常要用到鬯,或者叫作“鬯酒”“秬鬯”,就是用黑黍米酿造而成的酒,在鬯酒里和以郁金香草的汁液,就成了“郁鬯”。因为郁鬯芬香,故被用于祭祀(酌酒灌地以祭)和宾客行祼礼(《礼记·礼器》“诸侯相朝,灌用郁鬯”)。《周礼·春官》有郁人专掌和郁鬯,鬯人专掌秬鬯。
鬯酒是用黑黍米酿造而成的,陕西米脂特产黑小米,应该可以对应酿造鬯酒的黑黍。在鬯酒里调和郁金香草的汁液,就成了香酒。根据文献记载,秬鬯一般盛放在卣(yǒu)这一类酒器中,其形制粗口、大肚、顶上有盖且有提梁。
《诗经·大雅·江汉》:“厘尔圭瓒,秬鬯一卣,告于文人。”
《左传·僖公二十八年》:襄王赐晋文公“秬鬯一卣”。
上海博物馆藏商凤纹卣
关于五齐、三酒的酿造方式,贾公彦《酒正》疏提到说:“五齐、三酒俱用秫稻麴糵。”麴是把黏黄米或稻米蒸过,使它发酵后再晒干,称为“麴”。可用来酿酒,酒麴中所生长的微生物主要是霉菌,所分泌的酶具有生物催化作用,可以加速将谷物中的淀粉、蛋白质等转变成糖、氨基酸。糖分在酵母菌的酶的作用下,分解成乙醇。而糵是发芽的米,利用谷物发芽时产生的酶将原料本身糖化成糖分,再用酵母菌将糖分转变成酒精。而根据现代考古对仰韶文化遗址的发掘分析,已获得了古代以酒曲或发芽谷物作为发酵剂的酿酒技术证据。
/饮料/饮料有六饮,又名六清,即水、浆、醴、凉、醫(yǐ)、酏(yǐ),由《周礼·天官》中浆人主管。六饮除水以外,都是用粟米酿成或者煮好之后去其糟。浆是用酒糟酿造,略带酸味;醴即清,五齐中醴齐去糟而成;凉是一种冰镇饮料,口味较多;醫是在稀粥中加酒麴而成;酏是稀粥。
《小森林》夏日食:酿酸米酒
/羞用百二十品/羞用百二十品,究竟是哪一百二十类,难以说清。郑玄注:“羞,出于牲及禽兽,以备滋味,谓之庶羞。《公食大夫礼》《内则》下大夫十六,上大夫二十,其物数备焉。天子诸侯有其数,而物未得尽闻。”
《礼记·内则》记载:
膳:膷(xiāng)、臐(xūn)、膮(xiāo)、醢(衍文)、牛炙,醢、牛胾(zì)、醢、牛脍,羊炙、羊胾、醢、豕炙,醢、豕胾、芥酱、鱼脍,雉、兔、鹑、鷃。
郑玄注:“此上大夫之礼,庶羞二十豆也。”公食大夫礼属于小聘礼,大夫作为使者出使某国,该国国君举行食礼款待使者。具体的礼仪见于《仪礼·公食大夫礼》记载,公食大夫礼的全过程,包括迎宾、为宾设馔、侑宾、宾食毕退出拜赐等环节。款待使者,有正馔,有加馔。正馔的牲肉以太牢礼(牛、羊、猪)款待大夫,还有鱼肉之类,主食是黍稷。加馔以庶羞二十豆,也就是以上用禽兽之肉制作的羹、炙肉、胾肉、脍肉,一共二十种,盛放在豆中,此外还有主食粱饭。
区别于正馔,庶羞具体设馔的摆放位置,见《仪礼·公食大夫礼》:
膷以东臐、膮、牛炙。
炙南醢,以西牛胾、醢、牛鮨。
鮨南羊炙,以东羊胾、醢、豕炙。
炙南醢,以西豕胾、芥酱、鱼脍。
张惠言《仪礼图》“设加豆”专有绘制,可以参考。
/珍用八物/八珍,是礼书记载的八种高档食物,包括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捣珍、渍、熬、肝膋,详见《礼记·内则》:
淳熬
淳熬:煎醢加于陆稻上,沃之以膏,曰淳熬。
淳母:煎醢加于黍食上,沃之以膏,曰淳母。
淳熬是把煎过的肉酱浇在稻米饭上,再浇上油。淳母是把煎过的肉酱浇在黍米饭上,再浇上油。类似今天的卤肉饭或者肉臊子盖饭。
《风味原产地·贵阳》第5集:哨
炮
炮:取豚若将(牂),刲之刳之,实枣于其腹中,编萑以苴之,涂之以谨涂。炮之,涂皆干,擘之。濯手以摩之,去其皽,为稻、粉,糔溲之以为酏,以付豚。煎诸膏,膏必灭之,钜镬汤,以小鼎芗脯于其中,使其汤毋灭鼎,三日三夜毋绝火,而后调之以醯醢。
炮豚、炮牂是将猪、羊杀死,掏空内脏,填充枣,用芦苇包裹,再涂上掺有草秸的泥巴,放到火上烧烤;待泥土烤干后,剥掉泥巴,然后洗手搓磨,去掉皮肉表层薄膜。碾稻米粉,用水调和成粥状,敷在肉身上。再把肉放进小鼎中用油煎,油要没过肉身;然后把之前油煎过的肉切成肉脯,加香料使其香美,放在小鼎中。再用一只大镬,也就是大锅,盛热水,把小鼎放进镬中,不要被水淹没,隔水炖三天三夜,肉就非常烂,食用时再加醋和肉酱调和。
《千年陕菜》第1集《九鼎之味》:炮豚
捣珍
捣珍:取牛、羊、麋、鹿、麕之肉,必脄,每物与牛若一,捶,反侧之,去其饵,孰,出之,去其皽,柔其肉。
捣珍是用牛、羊、麋、鹿、麕(獐子)五种动物的脄条(里脊肉)各一份,每种和牛里脊取一样多的量,拌在一起反复捶打,取出筋腱,煮熟出锅后,去除皮肉表层薄膜,调和醋酱食用。
《千年陕菜》第1集《九鼎之味》:捣珍
渍渍:取牛肉必新杀者,薄切之必绝其理,湛诸美酒,期朝而食之以醢若醯、醷。
渍是将新鲜的牛肉切成薄片,必须横着切断肉的纹理,浸泡在美酒中一昼夜,食用时再加醋或酱或梅浆来调味。
《千年陕菜》第1集《九鼎之味》:渍
熬为熬:捶之,去其皽,编萑,布牛肉焉。屑桂与姜,以洒诸上而盐之,干而食之。施羊亦如之。施麋、施鹿、施麕皆如牛羊。欲濡肉,则释而煎之以醢。欲干肉,则捶而食之。
熬是将牛肉捶打去除筋腱,将其放在芦苇箔上,洒上姜、桂粉和盐,再用火烤熟食用。羊、麋、鹿、麕都可以制成熬。若想吃的肉软一些,则将其用水浸泡软,再用酱煎着吃。想要吃肉干的,烤好即可食用。
糁糁:取牛、羊、豕之肉,三如一,小切之。与稻米,稻米二,肉一,合以为饵,煎之。
八珍,即淳熬、淳母、炮豚、炮牂、捣珍、渍、熬、肝膋,把炮一分为二:炮豚、炮牂,《内则》将炮算作一种,此外还有糁。糁的做法是,取牛、羊、猪的肉,三种取一样多,切成小块,把稻米和肉按照二比一的比例掺和,做成饼,再煎熬。
《第一餐》第7集:安徽合肥黄屯大饼
肝膋
肝膋:取狗肝一,幪之以其膋,濡炙之,举燋其膋,不蓼。
肝膋是将狗肝用肠脂包裹,使得脂肪浸润狗肝,然后放在火上烧烤,等脂肪烤焦即可吃,今天裕固族的“脂裹肝”,就是用羊网油包裹碎切的羊肝,蒸熟后可用油煎食之,或许就是《周礼》八珍中“肝膋”做法的遗存。
《风味原产地·甘肃》第集:羊杂
/酱用百有二十瓮/酱,即醯醢,醢是腌渍的咸菜和肉酱,醯是用醋调和过的酱。醯醢的制作与进献主要由天官中的醢人和醯人来负责。
宗庙祭祀时,先祼,次献醴、荐血腥,次荐熟馈食。《周礼·天官》醢人“掌四豆之实”,负责宗庙祭祀时四次用豆进献的食物,分为朝事之豆、馈食之豆、加豆与羞豆。
朝事之豆是宗庙祭祀首先进献的豆。朝事,天子、诸侯祭宗庙时荐血腥之事,又名“朝践”。在王出迎牲时,祝延尸向户外户牖之间,南面。王后于是献朝事八豆八笾。然后王迎牲入庙,后面还有王亲杀牲、取血告杀、荐神等事。醢人所掌的四豆,与笾人所掌的四笾,是同时而设的。笾,就是竹编的豆。宗庙祭祀四次用笾进献的食物,比如行朝事礼时所进的笾,盛的是炒熟的麦子、麻子、稻米、黍米,盐块、大块的生鱼片、烘干的鱼、干鱼块。行馈食礼时进献的有枣、栗子、桃、干梅、榛实。
朝事之豆
朝事之豆,其实韭菹、醓(tǎn)醢,昌本、麋臡(ní),菁菹、鹿臡,茆菹、麇臡。
醢人负责进献行朝事礼的豆,盛放的酱有:
韭菹:菹就是用醯酱腌制渍的蔬菜,韭菹就是腌渍的韭菜。
醓醢:醓是肉汁,醓醢是肉汁酱。
昌本:腌渍的菖蒲根。
麋臡:臡是有骨的酱肉,麋臡就是用带骨的麋鹿肉做的酱肉。
菁菹:菁即蔓菁、芜菁,俗称大头菜,菁菹就是腌渍的蔓菁。
鹿臡:用带骨的鹿肉做的酱肉。
茆菹:茆就是莼菜,《诗·鲁颂·泮水》“思乐泮水,薄采其茆”。茆菹就是腌渍的莼菜。
麇臡:用带骨的獐子肉做的酱肉。
馈食之豆
馈食之豆,其实葵菹、蠃醢、脾析、蠯(pí)醢,蜃、蚳(chí)醢,豚拍、鱼醢。
行馈食礼时所进献的豆,盛的食物是:
葵菹:腌渍的冬葵。葵是古代重要的蔬菜,葵菜有很多种,这里指的应该是冬葵,俗称冬寒菜。
蠃醢:蠃是螺类的总称,现在分两种,水生的叫螺蛳、陆生的叫蜗牛,古人把水生的螺蛳叫作蠃、蜗,可以做成螺酱。
脾析:就是薄切的牛胃,也就是我们今天涮火锅常吃的牛百叶。
蠯醢:就是一种狭长的蚌类。蚌与蛤,长者曰蚌,圆者曰蛤。
蜃:大蛤蜊。
蚳醢:蚁卵酱。
豚拍:猪两胁的肉,从腋下到肋骨尽处的部分,在两旁臂所挟也。
鱼醢:酱鱼肉。
加豆
加豆之实,芹菹、兔醢、深蒲、醓醢、箈(chí)菹、雁醢、笋菹、鱼醢。
进献加豆(宗庙祭祀第四次所献的豆)所盛的食物是:
芹菹:腌渍的水芹菜。
兔醢:酱兔肉。
深蒲:腌渍的蒲菜/蒲笋。杨天宇先生解释深蒲是嫩蒲叶,实际上应该是我们今天的蒲笋,又称蒲菜,俗称草芽,为香蒲的嫩茎。
醓醢:醓是肉汁,醓醢是肉汁酱。
箈菹:郑玄:“箈,箭萌。笋,竹萌。”箈菹即腌箭竹笋片。
雁醢:酱鹅肉。
笋菹:腌渍的竹笋。
鱼醢:酱鱼肉。
《舌尖上的中国Ⅱ·家常》:蒲菜
《舌尖上的中国Ⅱ·家常》:蒲笋
《风味人间》第1集《山海之间》:冷笋
羞豆
羞豆之实,酏食、糁食。
进献羞豆(宗庙祭祀第三次所献的豆)所盛的食物是:
酏食:就是用稻米粉和牛羊猪胸腹的油膏混合煎成的糕。
糁食:用细切的牛羊猪的肉粒和稻米粉混合煎成的糕。
以上各类酱菜,由醢人掌管,“凡祭祀,共荐羞之豆实,宾客、丧纪亦如之。为王及后、世子共其内羞”。凡是举行祭祀或者款待宾客、丧事的时候,供给王,用豆盛放进献。还要为王、王后、太子供给陈放在房中的食物。“王举,则共醢六十瓮”,就是说王杀牲盛馔,就供给六十瓮的豆实,包括五韲、七醢、七菹、三臡。五等诸侯来朝,接待宾客行致饔饩礼的时候,供给五十瓮的豆实,凡是有事需要用酱菜的都由醢人来负责供给。五韲、七醢、七菹、三臡,郑玄归纳如下:
五韲:昌本、脾析、蜃、豚拍、深蒲。
七醢:醓、蠃、蠯、蚳、鱼、兔、雁醢。
七菹:韭、菁、茆、葵、芹、菭、笋菹。
三臡:麋、鹿、麇臡。
关于菹和韲的区别,郑玄解释说:“凡醯酱所和,细切为韲,全物若腂为菹。”菹就是用醯酱腌制渍的蔬菜,菹和韲的区别在于韲是细切的切成碎末,菹是切成薄片或者小段,七菹当中,韭菜、茆菜、葵菜、芹菜都是细茎类的菜,切成四寸长的小段,菁、菭、笋均需以四寸为度,切成薄片。
醯人掌共五齐、七菹,凡醯物。以共祭祀之齐菹,凡醯醤之物。宾客亦如之。王举,则共齐菹醯物六十瓮,共后及世子之酱齐菹。宾客之礼,共醯五十瓮。凡事,共醯。
醯人也是负责掌管进献各类酱菜,与醢人所进献的不同,醯人进献的五齐、七菹,都是加以醋调和过的,也是负责供给祭祀或者款待宾客之用,以及为王、王后、太子日常陈放在房中。
以上就是《周礼》膳夫职文记载关于王的饮食品类:食用六谷,膳用六牲,饮用六清,羞用百二十品,珍用八物,酱用百有二十瓮。那么国君每天都吃什么,怎么吃?膳夫职文亦有记录,详见《周礼》与舌尖上的中国(下)。
小编按:文中配图多源自网络,视频见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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