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礼器何尊,其华丽繁复的花纹中,主图为饕餮纹——《山海经》讲,饕餮是种怪兽,它们贪吃成性,羊身人面,虎齿人爪,会吃人。《吕氏春秋》载,饕餮有头无身,急于吃人,常还未下咽就被噎死。周代用之于酒器、食器、礼器,是为教人敬畏因果,劝人戒贪远害。足见器物亦有情有义,道在器中。
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中冷冷地提醒我们“掀起了一场灾难,只为了寻求自己的舒适和娱乐,但从来无法得到真正的满足。拥有神的能力,但是不负责任,贪得无厌,而且连想要什么都不知道,天下危险,恐怕莫此为甚”。
孔子描述他所处的时空,天下国家是如此相似的“礼崩乐坏”,后人以为孔子有复古倾向,他们声称,明明时代变了还谈什么恢复周礼?!事实上,孔子的视野早已跨越几千年时空,而所谓周礼,不过是当时能找到的最近乎理想且可落实的社会制度的代表。
鲁哀公问政于孔子,引出孔子师训:“古之为政,爱人为大;所以治爱人,礼为大;所以治礼,敬为大。”礼,能够防患于未然;它所具备的教化力量才是远益子孙后代的长久之计,但短期不能彰显,因此难以为世人理解。
孔子尊崇周公是“郁郁乎文哉”,至垂暮之年犹叹,我多么盼望再梦见周公!正是这位周公,建立了典章礼乐制度,融家族和国家、政治和伦理于一体,奠定了周朝八百年基业以及中华文明的道
统,身为中国人都不应忘记这位圣人。他是文王姬昌第四子,武王姬发的弟弟,其名旦,因受封公爵,亦称周公旦。周公八十四岁逝世,谥号为“文”。
礼,在仁义与智信之间,如火炬的燃烧,如太阳的光明。这两个层面,一是让个人能够在社会中恰到好处地处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遇事做出恰当判断和选择,发光发热并懂得循道行事而有所节制,有所为有所不为;二是对于一国治理,其功用犹如衡器之于轻重,绳墨之于曲直,规矩之于方圆,就是一套有公正无偏私的礼乐典章制度,以此来指导国家的管理者,并衡量他们的执政是否符合天道,即是否能“向明而治”,沿光明而行。这就是孔子说的“克己复礼为仁”。
在那个纷乱时代,只有先复礼,才能天下归仁;归仁之后,才能返回老子所说的德,以及上升入道的境界。道是礼的高维本源,德是对道的认知,礼是天道在人道的投影,是德的实践。从这个意义上说,孔子一生奔走于列国之间希望做成的事业,不是恢复周代的那些礼仪形式和死去的制度条文,而是力图效法往圣的大道之行,这是知其所以然的高维实践。
道对谁都不偏袒,谁能效法道,即是有德之人;治一家理一国,就是有德之明主,所以,这个“复”哪里是什么历史车轮的倒退?而是复见天心,迷途知返,归复人间正道。复礼,复的也是孔子的仁,老子的心。两百年后私淑弟子孟子读懂了老师,所以他说孔子是最懂“时”的圣人(“圣之时也”),审时度势,顺势而为,所以成为万世师表。
孔子关心儿子孔鲤的学业,一有空就站在院子里等着他,看见准备低头快闪的儿子就问,最近是否学了“诗”(《诗经》)和“礼”(《周礼》)?听儿子说还没有,孔子先讲一句“不学诗,无以言”,再一句“不知礼,无以立”。儿子听罢,赶紧收心回去跟老师学习诗和礼,这就是孔子的家训(庭训)!
本文摘自《家训智慧》
家,是每个中国人的精神港湾和灵魂归宿!
本书用家训智慧讲述中国精神,
揭秘中华圣贤的传家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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