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认知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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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西周时期,周王分封制与宗法制的确立,不仅改变了西周初年“天下无二王”的政治格局,也为后来诸侯国的发展提供了有利条件。
在此背景下,西周王室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等都呈现出空前繁荣景象,同时也推动了西周礼乐文化的发展与成熟。由于青铜器铭文在记录和记述当时历史方面具有重要意义,所以西周时期青铜器铭文的研究历来受到学界重视。
金石学、文献学与历史学等多学科研究成果为我们更好地解读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提供了重要基础,本文拟通过对恭王时期铜器铭文的研究,探索其文体特征与艺术风格,为当代青铜器铭文研究提供一定参考。
西周恭王时期青铜器的断代西周恭王时期(前-前年),是西周历史上的一个重要时期,其对西周后期的历史产生了较大影响。
《史记·封禅书》载:“周恭王八年(前年),乃命后土(指社稷)之师,东向而祭于帝”,可见恭王时期祭祀活动的规模大、范围广。同时,在青铜器铭文方面,也有一些重要发现。
根据出土的西周铜器铭文以及金石学研究成果,可将西周恭王时期铜器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为周厉王、周幽王时期(前-前年),这一时期是西周王室实力最为强大的时期,其铜器铭文所见数量和质量都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从文献记载来看,《诗经·周颂·清庙》载:“受天之休、于昭王南郑”;《国语·晋语》载:“武王既克商邑,以假于三公”;《史记·卷三十一·周本纪第三十二》载:“周孝王四年(前)夏五月癸未”等,都反映了西周王室的强盛。
第二阶段为周懿王、周幽王时期(前-前年),这一时期是西周王朝由盛转衰的转折点。由于史料记载相对较少,铜器铭文在断代方面具有较大困难。比如,《史记·封禅书》载:“……初命后土作城郭以居之,为四方诸侯”。
《诗经·小雅·十月之交》载:“幽王烽火戏诸侯”等。与文献记载不同的是,金石学研究成果显示:“西周早期青铜器铭文的断代问题比较突出,西周中期出现了铭文断代标准的讨论。”
例如李学勤先生曾以西周中期器铭为主要依据对早期西周青铜器进行断代研究(《中国金石学研究》第-页)。
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文本探析西周恭王时期,西周王朝国力虽有所衰退,但在诸侯国方面仍保有一定实力,甚至在部分地区还能对西周王朝形成军事上的威胁。
西周王朝与周边一些小国之间的战争与联系不断加强,而这些周边小国为了维系自己的生存与发展,也积极参与到西周王室的政治活动中。
由于这些小国与西周王朝之间关系密切,所以在礼制方面也多有遵循,如“不越王”制度就是西周时期最高等级的封国制度。
周恭王时期,周王室对周边一些小国采取“不越王”制度,即以德怀远,在其境内实行王政统治,而不派遣王亲进入这些小国进行管理。
不过对于那些已经有了一定实力的诸侯国而言,由于其实力强大,因此也积极参与到周天子所主导的政治活动中。在这样的背景下,一些诸侯国甚至还会通过自己的手段来影响西周王室对其他国家的政治态度。
这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也是一种常见现象。《史记·卷三十六·管晏列传》中记载:“凡诸侯之礼,天子大丧不临丧;诸侯有丧,不朝见;大夫以下不得称庆;士不得服丧三年。”
从这段记载中可知当时的诸侯国对于周王去世后的丧葬活动都比较重视。在丧葬活动中,丧礼仪式往往是最为隆重复杂、最具仪式感的环节。
因此这一时期,诸侯国也会举行相应的祭祀仪式或相关活动来表达对周王去世后相关礼仪及周王室和诸侯国恩典的纪念。在周恭王时期出现了一些比较重要的青铜器铭文文本。
如《毛公鼎》(下简称《毛鼎》)、《大盂鼎》(下简称《大盂鼎》)、《毛公簋》等。
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叙事研究西周恭王时期,周王室的统治力开始下降,诸侯国势力逐渐增强,周王室的礼乐制度也受到了严重冲击,“三监之乱”后,西周王室式微,礼乐制度亦开始走向衰落。基于此,周恭王时期的青铜器铭文内容也呈现出了不同于以往的特点。
首先是作者身份上的变化。《周礼》中有载:“天子命将而师、命将而师,凡五军之属皆命将而师。”西周时期的青铜器铭文作者一般都是王室贵族,他们往往通过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记述历史事件。
这类铭文中,作者身份较为复杂,既有周王后裔又有周王室贵族,如《师氏》《高唐》等铭文就是以周王后裔身份写作;还有一些则是以周王室贵族为作者。从金文文本来看,这类铭文的作者一般都是具有一定身份和地位的贵族。
如《师氏》《高唐》等铭文的作者均为周王后裔;而《史氏》则可能是西周时期周王后裔所作。从金文文本来看,西周时期的铜器铭文作者多为男性,而女性作者则相对较少。
如《师氏》铭文中出现了大量女性人物形象,如“师氏”、“师氏之子”、“师”等;而在其他青铜器铭文中则不一定出现女性形象。
其次是叙事结构上的变化。西周时期,青铜器铭文一般是按照时间顺序来记叙历史事件。然而,在恭王时期青铜器铭文中,却出现了按事件发生时间先后顺序记述历史的现象。
如《史氏》《高唐》《师氏》等铭文均记录了西周王室将军史率的事迹。
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文体特点及类型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写作特点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铭文篇幅短,二是多为礼乐类铭文。
西周时期的礼乐文化对于春秋战国时期的文化发展产生了重要影响,而青铜器铭文正是承载西周礼乐文化的重要载体,对了解西周社会具有重要意义。
《礼记·乐记》曰:“乐者,所以齐风动,故能齐百姓;乐者雅,故能齐中下。”
《尚书·舜典》曰:“诗言志,歌永言,声依永,律和声。”
《乐记》曰:“乐者,天地之序也;礼者天地之宜也;乐者天地之和也。”
《管子·小匡》曰:“故治世者,以礼乐为政;治世者,以礼乐为教;治世者,以礼乐为学;治世者,以礼乐为事。”
可见西周时期礼乐文化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而青铜器铭文作为重要的历史文献形式之一,对于西周社会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都具有重要意义。
西周恭王时期青铜器铭文多为礼乐类铭文,这些铭文在文体特点上主要体现在四个方面:一是体例完备。周代礼乐制度的确立与完善对铭文的文体类型和结构都产生了重要影响。
从体例上来看,《周礼》中记载了周代礼乐制度中的乐器、乐舞、礼仪、音乐、乐歌等内容。《周礼》是周朝官方文献和礼仪制度的汇编性著作,其中对乐器类铭文的记载最为详细。
在铭文结构上,西周时期铜器铭文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行文模式:即一段正文(主要记述乐器、乐舞等)+一个引言+若干个排比(如:“以咸钟之乐”“以昭钟之声”“以大鼓之声”等)。
恭王时期铜器铭文文学观照西周恭王时期的铜器铭文,在文辞方面,总体上比较典雅庄重,体现出深厚的文化内涵,主要有以下几个特点:
首先,以诗赋为主要文体的铭文数量明显增多。从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来看,除了少数没有文辞的铜器铭文外,绝大多数都有文辞。这一时期不仅有大量诗歌,还有赋、铭、颂等多种文体出现,其中赋占比重最大。
这是因为西周时期青铜器铭文通常用来记事和表情,其主要内容多与祭祀、战争等活动相关,所以出现大量的颂诗。如《毛公鼎》记载了西周初周公旦征伐方国之战的事。
铭文中出现“其……曰……”句式的句法非常复杂,笔者认为应该是表示肯定和赞许之意。又如《大盂鼎》记载了周厉王时的一次战争情况。从“其……曰……”句式看,是对战争结果的总结之语。
铭文中出现“其……曰”句式,应该是对周成王与西伯会盟过程的记载。
其次,铭文内容以记事为主,多记录周王及王室大臣的言行事迹、军事活动、祭祀等活动。
如《大盂鼎》记载周厉王时周武王之子伯禽平定西戎叛乱的事;《大克鼎》记载西周初期周公旦征伐方国之战;《毛公鼎》记载西周早期周成王与周公旦会盟于洛邑等。
再次,铭文中出现大量对某些历史人物或事件的记述和评价,这是西周时期铜器铭文一个重要特点。
如《大盂鼎》记载了西周王孙公子吕对周成王的一次评论;《大克鼎》记载了西周中期周公旦与周成王在洛邑举行会盟活动;《毛公鼎》记载了周宣王对成王之子鲁公叔的评论等。
最后,铭文中常有颂辞出现,具有浓郁的抒情意味。如《大盂鼎》《大克鼎》等都有颂辞出现。从西周时期铜器铭文中,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颂辞在西周青铜器铭文中的地位和作用。
如《大盂鼎》记载周厉王时的一次会盟活动,其中有“惟王初兴,元吉不贰,保大有命,以绥四方”的颂辞;《大克鼎》记载周厉王时的一次会盟活动,其中有“惟王初兴,元吉不贰,保大有命”的颂辞。
总之,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不仅数量多、内容丰富、叙事性强,而且具有很高的文学价值和审美价值。如《大克鼎》中“惟王初兴”三字表现出周厉王在国家面临危难时君臣二人齐心协力拯救国家的情形。
笔者观点笔者认为,西周恭王时期的铜器铭文,总体上体现出典雅庄重的文化内涵,显示出周王朝的强大和兴盛。同时,铭文中也存在一些不够规范、不够准确、甚至出现错误的情况,需要进一步整理、订正和研究。
对西周恭王时期铜器铭文中的“其……曰……”句式和某些错误进行深入研究,有助于了解西周时期礼制及宗法制度的一些情况。对某些语法和修辞手法的使用,也有助于了解西周时期铭文文体的发展变化。
通过对铭文内容的研究,可以了解西周时期一些历史事件及人物,有助于深入理解西周初期周初诸侯间的关系以及西周初期社会生活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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