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寒论102条,悸和烦的病机是关键,不能

,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之。

患外感病二三天,感觉心悸、心烦的,用小建中汤主治。

理解本条的关键,在于理解本条中“悸”和“烦”。

《伤寒论》中的心悸病机有两种,其一是气血亏虚,其二是水气凌心,本条中心悸的病机当时气血亏虚。

《伤寒论》中的“烦”字,有六种意义。

一、热

许慎认为此字“从火从页”与火热相关,故日:“烦,热头痛也”。临床上,“烦”因热邪所致者多见,故成无己,王肯堂,刘渡舟等人都有“烦者,热也”之说。如《伤寒论》条:“少阳阳明者,发汗利小便已,胃中燥烦实”之“烦”,则是指实热。

二、乱

《周礼·考工记·弓人》有“夏治筋则不烦”句,《十三经注疏》释云:“烦,乱也”。因为“烦”可作“乱”解,故凡邪扰心神,或心失所养而致心神不宁,心情不安,情怀不畅的自觉症候,常称为”心烦”。如本条中的“心中悸而烦”,《金匮》第六篇中的“虚劳虚烦不得眠,酸枣仁汤主之”。

三、躁动

《史记·乐书》:“水烦则鱼鳖不大。”张守节注云:“烦,犹数搅动也。”《广雅·释诂》:“烦,扰也。”因此“烦”有躁动之意。如《伤寒论》条:“今病者静,而复时烦者,此为脏寒,蛔上入其膈,故烦。须臾复止,得食而呕又烦者,蛔闻食臭出,其人常自吐蛔,蛔厥者,乌梅丸主之。”

四、闷

唐·韦应物诗曰:“睹颁冰之适至,喜烦暑之暂清。”此“烦暑”之义,《辞源》解为“闷热”。故“烦“,可作“闷”解。“闷”,指胸中郁闷不舒,难于言状的一种自觉症状,简称“胸烦”、“胸中烦”。如《伤寒论》98条:”胸中烦而呕……小柴胡汤主之。”

五、甚

《周礼·秋官·司隶》:“邦有祭祀宾客丧纪之事,则役其烦辱之事。”《经籍纂诂》释云:“烦,犹剧也。”故引申可有严重、厉害、剧烈等意思。如《伤寒论》条:“伤寒八九日,风湿相搏,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桂枝附子汤主之。”

六、繁

《资治通鉴》:“诸葛孔明食少事烦。”《经籍纂诂》释云:“烦,繁也”;《释名·释言语》:“烦,多也”。故“烦”有众多、频繁之意。如《伤寒论》条的“干呕烦者”是指干呕频作。

本条中的“烦”字,当作“乱”解。《伤寒论》中心烦的病机主要是热扰心神和心神失养两种,本条中心烦的病机当时心神失养。

本条冠以伤寒,当有恶寒发热等表证。仅有两三日,还没有到疾病发生传变的时间,又未经误治,患者就发生了心悸、心烦。这时的心悸,当不是水气凌心之悸,这时的心烦,当不是热扰心神之烦。外感伤寒,人体气血趋向体表抗邪,会导致平素气血不足者里虚加重,心失所养就会心悸,心神失养就会心烦。这时外邪还没有入里,心悸和心烦完全是虚证。

“强人伤寒发其汗,虚人伤寒建其中”,这是后人根据本条总结出的治疗原则。小建中汤是由桂枝汤倍芍药加饴糖而成。方取桂枝汤,外能调和营卫,内能调和脾胃,化生气血。在此基础上重用饴糖,又倍用芍药,诸药组合,平调阴阳,协和营卫,能使脾胃健运,气血充盛,内可消除心悸、心烦,外可散寒解表。

仲景学术思想的核心是扶正祛邪,在仲景的学术体系当中,本条很容易理解。如果以《内经》来解读《伤寒论》,就是另外一种情形了。我们再看看陈修园在《伤寒论浅注》中对本条的注解:盖以枢者,内外之枢纽也,可从枢而外出,亦可从枢而内入。伤寒病,过服发表之剂,其恶风寒等症已解,而内虚之症渐形。至二日为阳明主气之期,三日为少阳主气之期,外邪既净,无庸从少阳之枢而外出。而发表后,虚弱不支之病,转入于所合之心包络。包络主血,血虚则心中悸,不独悸而且烦者,以烦涉于心之血分,而不涉于枢胁之气分,故以小建中汤主之。此一节,浅言之不过“虚”“补”二字,而言外合一“枢”字之意见。少阳三焦内合厥阴心包而主血,故亦可随枢而入也。心包主血,血虚神无附丽而自悸,则悸为虚悸,而烦亦虚烦也。

陈修园的这段注解,尽管认识到了心悸与心烦的病机是虚,但是牵强附会,错谬太多。

第一个错误,是他认为这条是少阳病,少阳为枢,所以他先强调什么是枢,以及枢的作用。少阳为枢语出《灵枢·根结》:“太阳为开,阳明为阖,少阳为枢”。其实这条是虚人患伤寒,根本不是少阳病。他认为之所以这是少阳病,是因为《内经》里有“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少阳”的说法。

第二个错误,他认为这是伤寒病过汗的结果。原文根本没提用什么方法治疗过,他的这种观点完全是想当然。

第三个错误,他认为本条的病机是心包络血虚。其实本条的主要病机是气阴两虚,而不是血虚,气血两虚仲景用炙甘草汤而不是小建中汤。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为什么不说是心血虚呢?因为心经为手少阴经,心包络为手厥阴经。手少阳三焦经与手厥阴心包经互为表里,所以他说此条病是从少阳三焦内传厥阴心包的,这样此条是少阳病的说法才能自圆其说。但是按照他的说法,病已入厥阴了,不应该是厥阴病了吗?

陈修园作为一代医学大家,一生著作颇丰,对中医的传承和发扬贡献巨大。可是为什么仅仅在他注解伤寒论的这一条里,就有这么多的错谬呢?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坚持以内经中的理论来解读伤寒,难免牵强附会。

《伤寒论》是独立的医学体系,与《黄帝内经》并不完全兼容。不能用内经来解读伤寒,这是我在解读《伤寒论》之初就强调的观点。本文借此一例说明,并无对陈修园前辈的不敬之意,只是希望进一步提醒后学者在学习《伤寒论》时,不要误入歧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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