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国历史知多少丨周代文化变革的推想

周武王灭商以后,分封了许多国家,这些国家分封在其势力范围内远近不同的各个地方,但是这些封国大都使用与周文化相似的器物,我们称之为周文化特征。

其实史前和其他朝代的文化也都具有同样或类似的现象,这是什么原因呢?仅仅用某一“文化特征”来解释似乎还不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关键问题是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是什么呢?为什么到西周早期周文化区域内各地出现的器物风格大致相似?难道周人有那么多的工匠被分配到各个国家去制造这些器物?

北赵晋侯墓地出土的

西周晚期铜方壶

北赵晋侯墓地出土的

西周铜筒形器

显然不是这样,区区“小邦周”也不会有那么多的工匠,那就只有一种途径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即召集各国的工匠到周人那里学习这种手工业制作技术,规范制作工艺,也就是说,周人为了推行其统治,加强管理,采取了一系列措施进行“文化变革”。

我们推测,周人在建国之后不久,可能组织了一系列的“培训学习”,制定了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其中就包括制陶工艺和技术的培训学习与推广应用。

不仅陶器如此,其他方面也一样,像青铜资源的开采、冶炼及青铜器的制作,恐怕进行了更加严格的控制与管理,玉器资源也一样,制定了统一的标准化生产管理体制。

《周礼·考工记》中有冶氏、桃氏、凫氏、陶人、瓬人等章节,都是规范制作的管理者。虽然《考工记》记述的多是东周的制度,恐怕西周也有一套与之相似的管理办法。

在周文化控制区域以外,各自的文化特色就表现得非常明显,它们显然不受这些制度和管理方面的约束,这就表现出周文化区与非周文化区在文化上的显著差异,只有进行这样的“文化变革”,周人的礼制与文化才能得以推行贯彻,周文化的传统才能得以继承和发展。

北赵晋侯墓地M8出土的

西周晚期铜兔尊

北赵晋侯墓地出土的

西周晚期兔尊

西周时期,王朝在政治上对其辖区(无论畿内还是畿外)的控制管理还是比较严格的,各诸侯国也还严格遵守周礼和宗法制度,轻易不敢越礼犯规,可以说西周是遵守规矩的西周,不像东周那样,天子徒有其名,大多时期只具有象征性意义。

西周王朝虽然给了各个大小诸侯国和邦国独立自主的统治权力,但同时也对其责任和义务进行了明确的规定,王朝经常委派官员对各诸侯邦国进行巡视和管理,并且建立了一套朝聘、册命等具体内容的管理制度。

可以说西周早中期王朝对于列国的统治与管理还是相当严格和强势的,西周早中期各诸侯国的器物风格比较一致,文化共性比较明显,特色比较罕见,也反映出王朝统一政治的影响力之大。

但到了西周晚期,随着西周王朝的日趋腐败衰弱,暮气日浓,各国自身的文化因素就开始滋生繁衍。

周幽王被杀,平王东迁,二王并立,天子的威信一落千丈,王室自顾不暇,难以自保,各诸侯国就开始放肆起来了,扩张、灭国、弑君之风席卷而来,周初制定的周礼日渐衰落,文化风气为之大变,原本造型、工艺等文化面貌较一致的器物,如青铜器、陶器、玉器等等,都表现出各地自身明显的特色,原来那种束缚突然瓦解了,原有的控制管理系统再也不能很好地发挥作用了。

这种现象从一定程度上来说是一种思想解放,因此文化特色如雨后春笋般突现,冲破了传统礼制规矩的束缚。

这实际上是一场政治变革,可以说东周是放肆的东周。

虽然西周和东周都属于周代,但两周在政治、礼制、宗法和文化上都存在较大差别,因此绝不能用东周或汉代文献上的记载来削足适履式地套合西周的考古发现,而应该以考古发现为本,文献记载为末,研究总结西周真实的历史,否则只能带来更大的混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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