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国藩是中国近代政治家、战略家、理学家、文学家,湘军的创立者和统帅。与胡林翼并称曾胡,与李鸿章、左宗棠、张之洞并称"晚清四大名臣"。官至两江总督、直隶总督、武英殿大学士,封一等毅勇侯,谥曰文正。
曾国藩出生于晚清一个地主家庭,自幼勤奋好学,6岁入塾读书。8岁能读四书、诵五经,14岁能读《周礼》《史记》文选。道光十八年()中进士,入翰林院,为军机大臣穆彰阿门生。累迁内阁学士,礼部侍郎,署兵、工、刑、吏部侍郎。与大学士倭仁、徽宁道何桂珍等为密友,以"实学"相砥砺。
《冰鉴》是曾国藩总结自身识人、用人心得而成的一部鉴人专著。曾国藩以一介儒生举兵湘乡,镇压勃然兴起的太平军,挽狂澜于既倒,成大清之柱石,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知人善任,善于"以相取人"。
很多读者都说读过《冰鉴》都深受启发,都说多少从中学到了些许识人鉴达之术。那么到底学到了哪些识人鉴达之术呢?
今天我就列举自己对于其中2点的见解分享给大家。
01伏亦不伉,跳亦不扬。
既识神骨,当辨刚柔。
既然已经认识神骨,就应当辨别刚柔。刚柔讲的是五行生克的道理,道家名叫“先天种子”,不足的增补,有余的消泄。刚柔消长与人的命运相通,就像皎洁明亮的月光,是很容易发现的。
在中国历史上,深谙“中庸之道”的当属曾国藩。而最能体现曾国藩中庸之道的当属他“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精神。蒋介石对曾国藩有这样几句评述:“曾文正生平躬履诸难,都是以‘打落牙齿和血吞’的坚忍沉毅的精神处之,曾不责备人家,这是曾氏的伟大,也是他成功的要诀。”
曾国藩仕于清朝内外交困的时期,当时内有太平天国及西捻东捻起义,外有洋人蠢蠢欲动吞并之意。在那个时期,他既当文臣又为武将,其生存环境自然格外艰难。然而他却游刃有余,由此可见他为官智谋的过人之处。
为保持自己来之不易的功名富贵,他事事谨慎,处处谦卑,称自己“平日最好昔人‘花未全开月未圆’七个字,因为月盈则亏,日中则昃,鲜花完全开放了,便是凋落的征候”。因此,他常对家人说,有福不可享尽,有势不可使尽,以为惜福之道、保泰之法。此外,他“常存冰渊惴惴之心”,认为为人处世,必须常常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时时处处谨言慎行,才不致铸成大错,招来大祸。
道光年间,曾国藩身处京城权力中心,却魂绕家园,信函一封接一封地寄回湖南湖乡曾宅,给家人敲警钟。自己虽身为皇上侍讲学士,算得上可以“通天”了,所以深恐老父在家乡卖人情,诫以“莫管闲事”,嘱其谢绝一切请托。一旦听说“父亲大人近来常到省城县城”替人说情,就赶快提醒他:“此是干预公事!”
在同太平天国的征战中,曾国藩率领湘勇攻克武昌、汉阳,立下赫赫战功,咸丰帝一道圣旨,任命曾国藩为署理湖北巡抚。曾国藩接旨后,心里还不太满意,觉得与他的赫赫战功不相符,但毕竟还是一个省的最高行政长官,心里也还能平衡。可是,最后咸丰帝连这点小小的平衡也没给曾国藩。十天后,曾国藩又接到咸丰帝的第二道圣旨。这第二道圣旨免去了曾国藩的湖北巡抚的职务,赏给他一个兵部侍郎的头衔。咸丰帝的两道圣旨,对曾国藩是不公平的,而且是一道比一道不公平。这样对待战功赫赫的湘勇统帅,其中的缘由颇令人费解。
于是曾国藩派心腹康福,秘密进京探听消息。一打探才知道,原来曾国藩的赫赫战功,获得的不是赞扬,不是奖赏,而是猜疑和不信任。皇帝周围的人出于对曾国藩的妒忌,便不断地对咸丰帝进谗言,大学士祁隽藻对咸丰帝说:“曾国藩不过是一在籍侍郎,犹匹夫耳。匹夫居阊里,一呼百应,恐非朝廷之福。”“现曾国藩的勇丁已达二万,勇由将募,将听曾国藩之令,这两万人马,已变成听令于曾国藩一人之令的军队。皇上想过没有,现在再授曾国藩巡抚之职,握有地方实权,后果将会如何?”
面对着这种不公,曾国藩的恩师前任军机大臣穆彰阿却送给曾国藩一张条幅,上书“好汉打脱牙和血吞”八个大字。曾国藩看后,倒抽了一口冷气。曾国藩指挥湘勇,一举攻克武昌、汉阳,这是太平天国军队从广西北上以来,清政府的一次大胜仗。按常理,曾国藩是大功臣。然而,曾国藩的恩师穆彰阿非但没向他表示祝贺,反送来了一幅这样意味深长的条幅。对此曾国藩心领神会,从不把一时的荣辱放在心上,以“好汉打脱牙和血吞”的气概和胸怀承纳了这个不公。
“打落牙齿和血吞”原来是战争中的一种心态,却被曾国藩引为其为官处世的中庸之道。常言为官有三忌:忌功高震主;忌权大压主;忌才大欺主。因此,要在官场中立于不败之地,作为臣子就切勿锋芒太露,纵使有再多的不公,也要学会隐忍克制,这样才能取得长久的成功。
过刚易折,过柔则靡。早年曾国藩在京城,就喜欢与那些名气大、地位高的人作对,这其中当然不乏特立独行、不畏强暴的意思,但他肯定也因此吃过不少苦头。不然的话,曾国藩也许不会认识到天地之道,应刚柔并用,实在不可有所偏废。
三国时,袁焕貌似柔和,但他临大事,处危难,却非常人所能及。孔子提倡仁道,但在齐鲁之会时,奋然于两君之间,击退齐国挑衅,保持鲁君的威严,这是以刚济柔之勇举。蔺相如奉命使秦,完璧归赵,威武不能屈,然其让车于廉颇,顾全大局,道义相尚,这是以柔济刚之义举。所以刚以柔济,柔以刚济,刚柔相济,才能有礼有节有利,这是成大业者必备的素质。
颖川周昭总结道:“古代圣贤士大夫所以失名丧身倾家害国者,原因各不一样,但总结其教训,不外有四点:急论议一也,争名势二也,重朋党三也,务欲速四也。急论议则伤人,争名势则败友,重朋党则蔽主,务欲速则失德,此四者不除,未有能善终者。”
可见刚与柔非特指一个人的个性,更是思想修养的要求。要掌握好刚柔之术,当先端正思想路线,不急议,不争势,不结党,不欲速,以柔守之,以刚正之,刚柔相济,无往而不胜。
02容貌是骨相的流韵,情态是精神的流韵。
容貌者,骨之余,常佐骨之不足。情态者,神之余,常佐神之不足。
情态,其实是日常生活中个性的自然流露。曾国藩之所以说要在乍见时观人情态,是因为情态并不需要伪装,也不需要坚持,易于从中获得正确的信息,而精神则有故作抖擞者,必须久注才能看清楚真伪。
曾国藩这里所讲的“久注”与“乍见”,其实都是一面之缘,只是观察时间略长略短而已。真正要从情态来了解一个人,日常相处中的观察还需更充分一些。
通过情态,既能知道有些人心中所想,也可由此推断他的品行德性。通过情态鉴别人物心性品质,途径很多。
蔡京是北宋熙宁三年进士及第,先做地方官,后任中书舍人,改龙图阁待制、知开封府。司马光任宰相时,下令废罢王安石推行的新法。蔡京按照限令于五日内在开封府所属各县全部改募役为差役,受到司马光的称赞。
绍圣元年,哲宗亲政,蔡京任权户部尚书。宋徽宗赵佶即位,蔡京被弹劾夺职,闲居杭州。宋徽宗派宦官童贯到杭州访求书画奇巧,蔡京勾结童贯,以书画受宠于徽宗,得以重新起用。崇宁元年,他乘机排挤掉宰相韩忠彦、曾布,而为右仆射兼门下侍郎,后又官至太师。
蔡京善于奉迎,先后四次任相,共达十七年之久。他与宦官童贯、杨戬、梁师成、李彦,权臣高俅等,把持朝政,向宋徽宗进“丰、亨、豫、大”之言,竭全国之财,供其挥霍。
设应奉局和造作局,大兴花石纲之役;建延福宫、艮岳,耗费巨万;设“西城括田所”,大肆搜括民田;为弥补财政亏空,尽改盐法和茶法,铸当十大钱;民怨沸腾,币制混乱不堪,给北宋人民带来极大的灾难。
蔡京可以说是北宋最腐败昏庸的宰相之一。北宋末,太学生陈东上书,称蔡京、童贯等为六贼。而称蔡京为“六贼之首”。
蔡京在得权柄乱朝政之前,有个叫陈瓘的人见蔡京能直视太阳很久而不眨眼,便告诉别人说:“蔡京直视太阳很久而不眨眼,精神意志充沛坚强,定力稳健,将来必定能显达富贵。但他自恃天资过人,敢与太阳敌对,心志太高,这种高不是一般的高,将来得志后一定会飞扬跋扈,目中无君,肆意妄为,扰乱朝政。”
当陈瓘担任专门为皇帝进谏各种事务的官时,就检举蔡京的奸情罪恶,但因蔡京正在给皇上当秘书,奸情尚未显露,众人都认为陈瑾无事生非,不以为然。后来蔡京得志,果如陈瓘所言,大家才想起陈璀的预见来。
由此看来,通过审态,不但能知道一个人心中所想,还可推断他的品行德性。
曾国藩在这一节中说到的“乍见观人情态”,心理学家认为,第一印象是指最初接触到的信息所形成的印象对我们以后的行为活动和评价的影响。
这些内在或外在的条件,说出来似乎是一套一套的,但是在实际的交往过程中,其实只不过是一点一滴地汇聚,或许仅仅是一句话、一个表情、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就会将一个人大部分的潜在信息暴露在对方眼中,而这些将决定着对方对你的第一印象将会如何,以及对方是否会决定继续与你交往、如何与你交往等等。
人往往会从细微处反映出他的性格,而性格决定一个人的命运。有时候,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让我们慢慢地去了解一个人,我们只能通过一次短暂的面谈,便要决定是否和他合作。
曾国藩叱咤官场几十年,处穷末乱世之间,此所经历之事岂为尔等所明。能在此间纵横游刃,绝非等闲之辈。要达此巅峰,必定阅人无数。正所谓人分三六九,地位有高低,人品有好坏。
人察其言,观其色,方能掌其脉。如未有过人之达眼,洞悉其人之心智。又怎能立于巧诈黑暗权变之地。其过临兵、工、刑、吏、礼所主之事,各行不同,人心不同,环境所悟。
后世对曾公《冰鉴》也抱有怀疑之心,但无从定论。曾公其人有过人之悟透,从其言语字句可表一,二。
所谓《冰鉴》,寒冰之漠,寒心彻骨,入透达定。正所谓“察见渊鱼者不祥,智料隐匿者有殃。”曾国藩虽有此悟,但终身与小辈为伍。多次遭陷,凭其断人之智,逐拔剃发,终为封侯,位列三公也算周全。其人睿智之谋也定为后世之辈所敬仰模拜。
正所谓“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识人鉴人是一门学问,更是权驭之学。只有透过现象方能看清本质。也需要其人理论与实践相合,《冰鉴》此书恰当其分。
#曾国藩#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