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子并不是只居住在王宫里处理政事,也要定期巡行四方会同诸侯,如同今天的考察、调研、下基层一样。周天子出行,自然有军队、仪仗随行以保卫天子的安全,但这只是外围的保卫,天子还有身边的警卫人员。这个负责天子会同诸侯时所居行宫的门禁和警卫工作的部门叫作掌舍。
掌舍是天官系统中宫人的下属机构,由四名下士担任长官,还有两名府(负责收藏、财物的小吏)、四名史(负责撰写文书的小吏)、四十名徒(征调到官府供役使的平民)。这么少的人,而且又有平民参与,他们是如何做好天子在外会同诸侯时的安保工作呢?
在行宫的安保工作。行宫有宫门,掌舍在宫门的门口设置两道栅栏,禁止闲杂人等进入,当然设栅栏更能有效防止车辆、马匹冲撞。这是在行宫的宿卫,因此在门口设路障即可,不需要再造宫门,而其他的场合下就需要另外设置临时宫门。
在行宫外,设立各种临时宫门加强安保。
一、设置辕门。天子如果在险阻处宿营,要先设置车宫,就是在天子的住处四周以兵车连接围成一圈,有如围墙一样作为凭依。在车宫的进出口处,相对竖立两辆战车,使车辕向上扬起,以此作为宫门,这个临时设置的宫门就叫辕门。
辕门也指军营的大门,是伴随车战产生的,秦汉以后骑兵成为作战主力,战车逐渐被淘汰,但辕门却保留了下来。《三国演义》中吕布辕门射戟的故事,更让辕门广泛流传开来。
二、设置戟门。天子如果在平地上宿营,就要筑土为坛,四周用土堆修筑一道矮墙作为屏障,叫壝(读音同伟)宫。在壝宫的进出口处竖一对长戟作为宫门,这个宫门就叫做戟门。
戟门也指军营大门,到了唐朝,戟门的应用更加广泛。按照当时的规定,在庙宇、宫殿的门口要放置二十四枝戟,其余官府衙门也要设置相应数量的戟。当然之前的戟门是以戟为门,这是以戟为门的装饰。
三、设置旌门。天子如果是白天行进当中临时停下休息,就要在四周围上一圈布帏作为墙,称为帏宫。在帏宫进出口处竖起两面旌旗作为门,就叫做旌门。
旌本来是古代一种旗杆顶上用羽毛或牦牛毛装饰的旗帜,是一种军旗,也代指军事、军队。例如王昌龄有诗云“白马金鞍从武皇,旌旗十万宿长杨。”
四、设置人门。人门只是临时应急之用,如果天子在行进途中临时停留观赏,或者遇见诸侯,来不及也不必要设置车宫、帏宫,掌宿就要在天子身边围成一圈,做为人墙。在人墙的进出口处由两位身形高大魁梧的侍卫作为门,这就是人门。现在还能看到的,大概就是明星身边由保镖围成的人墙和人门了吧。
掌舍这个机构依据不同的情形设置车宫,立辕门;设置壝宫,立戟门;设置帏宫,立旌门;设置人墙,立人门,以此保卫天子的安全,这也是四种门的来历。
令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掌舍这个机构的长官爵位只是下士,手下还是征调来服役的平民,甚至不是正式的军队编制,就是这样的一个部门,负责天子出行这样重要的任务,实在出人意料。试看清朝,负责廷宿卫以及跟随皇帝出行的一等侍卫,都是由上三旗中才武出众的贵族子弟充任,是响当当的正三品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