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期天子式微,礼制陵夷,儒家重建周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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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自古以来就被称为“礼仪之邦”,中华文明区别于世界其它文明的显著标志之一就是“礼”。西周初年“制礼作乐”将礼变成了维护社会秩序的主要手段,奠定了西周国家运作的基础,此后两千年古代社会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各方面发展都深受礼的影响。正如刘雨先生所阐释的:“(礼)既是一种深刻的政治思想——礼治思想,又是一种巧妙而实用的统治艺术,它借助于繁琐的仪注,把贵族们的言行规定在不同等级的范围内,把统治阶级的意志,某些强制的甚至是暴力的企图,掩盖在温文尔雅、觥筹交错的优美的乐舞之中。这种统治术介于伦理道德规范与刑法之间,它既不像仅仅依靠习俗和舆论说教来约束人那样软弱无力,也不像法律和刑罚待人那样粗暴无情。”春秋时期,天子式微,礼制陵夷,列国面对社会大变局均有各自的应对措施与解决方案,政治家、思想家对西周“礼治”体系进行改良和变革,产生了“为礼注入新内涵”与“偏向法治”两种不同的治国理路。经秦代及汉初的艰难发展,西汉“霸王道杂之”的“礼法合治”成为中国两千年主要社会控制方式和政治文化模式。礼制陵夷下的时代困局先秦社会是一个与后世差异巨大的世界,想理解两千多年前的中华文化,就必须承认今天的世界和今人的思想已经完全不同于理想中的先秦时代。日本学者高木智见在《先秦社会与思想:试论中国文化的核心》中曾说:“与每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人格一样,一个时代也有它特有的人格。”周幽王无道失国,公元前年,平王被迫东迁雒邑,“礼乐征伐自诸侯出”的春秋时代就此开始。此时,天子拥有的政治资本已丧失殆尽,直属护国的“周六师”早在昭王时就基本覆灭。面临无兵无权、实力大减的周天子,郑国不仅不念宗法礼制,反而在诸侯中率先藐视王室。郑国武公、庄公皆担任过周王室的执政,都对有名无实的周平王不以为然。臣已不臣,礼制随着天子的衰落自然产生了变化。“制礼作乐”的根本目的是为了维持周代的统治秩序,周天子是最大的受益者。除了自身实力不济无法维护礼制之外,天子更是带头出现了“非礼”行为,《春秋》以天子失礼为始,君已不君,又当如何。周天子在接见诸侯时也有失礼现象,如“郑伯如周,始朝桓王也。王不礼焉。”虽然此时周政交恶,但郑庄公无论带有何种目的,朝见周王本身就是一种示好行为,桓王却做出了违礼之事。桓公也建言曰:“我周之东迁,晋、郑焉依,善郑以劝来者,犹惧不蔇,况不礼焉,郑不来矣。”天子为诸侯之表率,天子带头失礼,必然使得已经脆弱的礼制更加衰微,王室的弱小又给了衰微的礼制几乎致命的打击。一直以来对春秋时代的评价与刻板印象就是“礼崩乐坏”,该词来源于“君子三年不为礼,礼必坏;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春秋时期“礼崩乐坏”主要是贵族“非礼”破坏了礼制的要求。贵族的非礼主要有两方面,一是狎侮礼制,失礼轻慢,把礼变成了扩张欲望的工具和手段。二是僭越,以卑越尊,不如其分,即贱用贵礼,卑用尊礼。作为统治手段的“礼”在春秋时期的社会控制力有了极大削弱,维护周天子和诸侯权威、利益的等级制度在逐渐崩溃。礼的地位并没有彻底丧失,礼仍然是一切道德的依归,监察人的行为,断定人的祸福。除春秋时人的贵族精神外,事实上礼制起到了一点约束作用。《左传》中始终将“礼也”“非礼也”作为价值衡量标准,春秋时期依然是以礼为中心的人文世纪。与其说春秋的礼制是“礼崩乐坏”,倒不如称之为“旧礼制的陵夷”,或者是“礼制形态的改变”。任何社会想正常地存在、发展都要不断调整维护社会秩序的方式和手段,周礼森严的等级制度和繁文缛节面对急剧变化的社会难以适应,“变礼”之下礼一元的社会秩序被打乱,新的社会秩序又尚未建立,政治家、思想家们急需通过一股新的精神力量或外部力量使民众自愿被管理,自觉遵守公认的社会规范和行为模式。在此背景下,孔子、子产等一批人便开始尝试从各个方面对旧的礼制进行革新与突破。重建周文精神传统定义里的孔子是一个抱守周礼残缺的复古主义者,孔子礼治理论的渊源是三代治国经验,他盛赞唐尧虞舜,对西周更是神往,“周之德,其可谓至德也已矣”。但孔子追求的礼治并非全盘复古,而是在继承西周“得民心者得天命”等人文思想下对人价值、意义的肯定和追求以及在此基础上的思想突破,孔子的政治思想就是继承并创新礼治传统,恢复社会秩序,重建周文精神。在孔子之前,春秋时代的士大夫已经在“变礼”中逐渐认识到了“礼”作为治国秩序的重要性,尊礼是国家和个人祸福与否的依据,但礼的依据只是“天道”。孔子通过损益旧有礼治思想提出了自己对“礼”与“礼治”的新诠,子曰:“人而不仁,如乐何?人而不仁,如乐何?”即在继承“礼、仪”之别观点的基础上,于礼治的核心中添加了一个更高层次的永恒标准——仁。我们可以看到孔子从人的内在情感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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