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时代,这是一个社会制度和思想文化发生深刻变革的转型时期。新旧社会秩序在此交替,社会动荡不安,却也孕育着新的生机与活力。
在这一时期,两件大事尤为引人注目。
其一,周室衰微,礼崩乐坏,诸侯崛起。
周王天下共主的地位已然名存实亡。昔日“礼乐征伐自天子出”的威严,逐渐被“礼乐征伐自诸侯出”、“自大夫出”所取代,甚至出现“陪臣执国命”的现象。这表明,周朝的统治力已经严重削弱,诸侯国之间的力量对比正在发生深刻变化。
其二,王官流散,文化下移,私学兴起,区域文化形成并蓬勃发展。
随着周室衰微,那些精通周朝文化典制的官员纷纷散游各国,他们带走了大量的文化典籍,使得这些宝贵的文化遗产得以在更广泛的范围内传播。这也促进了士阶层的兴起,他们成为文化和学术传承的主要力量。孔子之前,私学已然存在,而孔子之后,私学更是大兴于世。士人们为了拯救时弊,挽救礼崩乐坏的局面,纷纷各抒政见,异说纷出,学术由一元而走向多元。东周洛邑虽然失去了周文化的中心地位,但地域文化却如雨后春笋般蓬勃发展起来。
在这个阶段,齐、鲁两国在干什么呢?
首先说说鲁国。鲁国作为周公的封国,在继承、保存和推广礼乐文化方面具有得天独厚的优势。在周室洛邑文化地位衰落之后,鲁国的文化地位大幅提升,逐渐成为当时的礼乐文化中心。这得益于鲁国对周礼的坚守和传承,也得益于鲁国人民的智慧和才情。
诸侯们纷纷至鲁国观宗周礼乐,其中有两件事尤为典型。一是鲁襄公二十九年(前年),吴公子季札聘鲁,请求观赏周乐。鲁国的乐工们为他演奏了《诗》的《风》《雅》《颂》各篇以及《象箾》《南籥》《大武》《韶濩》《大夏》《韶箾》等舞乐。季札赞叹不已,最后叹为观止。他访问过多个国家,但只有在鲁国才享受到如此美妙的艺术盛宴。这说明鲁国的“周乐”保存完备、演奏水平高超,非他国可比。这也进一步印证了鲁国在礼乐文化方面的领先地位。
二是昭公二年(前年)春,晋国大夫韩宣子来鲁国聘问。他在太史氏那里观书时,见到了《易象》与《鲁春秋》两部典籍,并发出“周礼尽在鲁矣!吾乃今知周公之德与周之所以王也”的赞叹。这表明,在晋国这样的中原霸主看来,鲁国依然是周礼的代表和典范。韩宣子的赞叹也反映了当时人对鲁国文化的认可和尊重。
这里所说的周礼包括《易象》与《鲁春秋》两部典籍,这是广义上的礼。杨向奎先生曾说:“如果按照礼的广义理解,‘周礼尽在鲁’等于说‘周之文化中心在鲁’。”这表明,在春秋时代,尽管周室衰微、诸侯崛起、社会动荡不安,但鲁国依然坚守着周礼的传统和精髓,成为当时文化的中心和典范。这种坚守和传承不仅体现在礼乐文化方面,也体现在鲁国人民的日常生活中。他们恪守周礼的规范和道德准则,使得鲁国在春秋时代保持着一种独特的文化风貌和道德风范。
这种坚守和传承不仅为鲁国赢得了声誉和尊重;也为后世留下了宝贵的文化遗产和精神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