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有多年的历史,提到“礼”字,人们就会联想到历史上第一完人——“周公旦”(最有名的皇帝,制礼乐,建分封,开创了大周八百年基业,是鲁国的开国之主,也是孔子的故乡)。“周礼”在书名中并不仅仅是《周礼》这本书;从宽泛意义上说,从秦汉开始,宗族观念、君臣观念、政治制度、文化观念乃至民族观念都源于周的礼。
夏商周三朝是中华民族的幼年史。关于夏朝到底存不存在,现在还没有定论,而夏国则更像一个松散的部族同盟。与夏国相似,商亦属雏形,《史记》中关于“商”的记述不慎详细。直至周,我们才真的长大,对中国的观念有了一个真实的认识,相对于夏商,周是一种极具突破性、开创性的文明;周礼背后的规则、纽带和社会的自治传统,也就是所谓的“克己复礼”,成为中国人数千年来的基本道德规范。
数千年来,华夏人一直保持着对祖先的尊敬,他们在祖先的仪式上,也有自己的一套完整的仪式,比如“昭穆制度”,就是一种建立在西周时代的宗庙排列制度。《礼记·祭统》记载:“夫祭有昭穆,昭穆者,所以别父子、远近、长幼、亲疏之序而无乱也。”《周礼》中也有这样的记载:“自始祖之后,父为昭,子为穆”。先人坐在祠堂中间,左边是父亲,右边是儿子。其他坟墓的位置,也按照顺序分成了两组(有没有兴趣的朋友,可以去看看自己的祖先坟墓是否左右排列。在祭祖的时候,他们的后代也要遵守这个规矩,来区分他们的地位。
《礼记王制》记载:“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大祖之庙而七。诸侯五庙,二昭二穆,与大祖之庙而五。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大祖之庙而三,士一庙,庶人祭于寝”。只有拥有庙宇的人,才能得到永生永生(也就是,神位不会被移走)。
据闻汉朝“周礼-秦制-汉习-唐风”,汉朝的祠堂体系可以说是完全按照周礼来的,从纵观西汉二百年十二帝,到刘启上,到世宗,到宣帝刘询追上,中宗、高宗、统宗、元宗,都是王莽在位的时候建立的,后来,刘秀重建了汉室,因为宣帝的中兴之举,所以才改了这个名字。按照七大神殿的规矩,成帝之后,惠帝、景帝祧都死了,汉人的祖先延续到了蜀汉灭亡。
到了唐风时代,为了彰显自己的孝心,封爵的时间越来越久,甚至连名字都被削弱了,除非是先祖的名讳,否则根本无法延续下去。唐代的皇帝是李渊的爷爷李虎,他是西魏八大帝国中的一员,被册封为唐国公,李虎是他的先祖,李渊立下汗马功劳,他的领地也在不断扩张,这三个人都是李唐万世不灭的君主。
唐代的人相信:“始祖即是太祖,太祖之外,更无始祖。”可是,宋人说的是始祖就是始祖,太祖就是太祖。为什么宋人会这么想?当然,这关系到政治,若是宋国的太祖太宗和唐朝一样都是子承父业,那么就不会这种话题了。
宋太祖赵匡胤篡周建宋后,以“高”、“曾”、“祖”、“祢”四个字为“四庙”,追其高祖文安府君赵朓为“僖祖”;等太祖太宗过世后,兄长又登上了昭祠,他这个做兄长的,又如何能登上皇位?大宋时期,太祖太宗与昭穆在祠堂举行了首次大论战。直至二百年后,南宋宁宗上位,他的地位才被改为僖祖居中而置。
匡胤建国之后,匡义占了上风,两边都陷入了两难的境地,匡胤得不到重用,匡义的后人也不得不依附于显帝,以此来打压先帝。
宋朝的礼制之争,最受后人议论纷纷的就是“濮议之争”,英宗原本是仁宗堂的弟弟,蒲安毅王赵允让(真宗朝太子备胎)之子,英宗在位时,一直在努力提升自己的父亲,直到临死之前,才完成了自己的心愿(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或许是他的权势,借着仪式上的竞争来分辨谁是叛徒),但他的儿子,却觉得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与其浪费时间去学习什么礼节,还不如尽快恢复实力,夺回燕云十六郡。
再看看“大明”这最后的汉人王朝,日月之下,皆为明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朱元璋开国之时,将七廟改为九廟,在十六代帝王中,“成祖”是最有争议的一种,朱棣一直把唐太宗当成自己的偶像,最初廟号的也是太宗,一百多年后,武宗突然去世,他的表兄,兴献王的儿子厚朴,北上继承了皇位。
世宗让先帝的父亲德祖百六提出祧出,再追尊生父为睿宗,与孝宗一起昭穆,模仿宋太祖和太宗的做法,为的就是防止太宗早逝,所以将自己的名字取了“成祖”,与先皇平起平坐。世宗此举,无异于是将孝宗的位置传给了兴献王,然后又传给了自己,让武宗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皇室内部的争论,已经超越了礼仪的范围,成为了一种政治上的工具。普通人家,虽然是禁止修建祠堂的,但祭祀的方式却大同小异的。
《礼记》说:“有五世宗迁之宗”,即五代之后,就被视为与最初的收封者“亲尽”,要自己建立新的家族。或者说是五代人都死了,亲尽则祧;从生物角度来看,父母亲和女儿的亲缘系数是0.5,和孙子/女儿的关系是0.25,到了五代,就变成了0.,这是一个非常微小的数字,因此,到了五代,就出现了“五服”。
古代的人们,可能只是从经济学和自然繁衍的角度来考虑,五代之后,不管多大的世家,都会有自己的家庭。
在这个时代,五代都是独生子女之后就再无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