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經論
以下由吳小槑女士整理,非常感謝。
郑学拾遗讲论(七)
六藝論
孝经論
孔子以六蓺題目不同,指意殊別,恐道離散,後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經》以總會之。
玄又為之注。(宋均《孝經緯注》,《唐會要》七十七,《孝經疏》。或作元。)
“孝经论,孔子以六义题目不同,旨意疏别,恐道离散,后世莫知根源,故作孝经,以总会之。”这个叙述和汉儒在谶纬当中一贯表达的观念是完全一致的,比如“元气混沌,孝在中焉”。这就意味着孝是在天地造分之前就已存在的,或者说,孝就是天理,孝就是固有的性理,而并不是像宋儒比如朱子所表达的孝是仁之用。孝并不仅仅是用,孝本身也是天理,孝本身也是根本的德性,或者如《孝经》所说,是至德要道。
在谶纬当中也记录了,比如说“孔子志在《春秋》,行在《孝经》”。还有孔子“以《春秋》属商,以《孝经》属参”。这个“参”与“商”又应了两个星宿,以此来传达一种稍带神秘的色彩。同样,在孔子修《孝经》以后,也在谶纬当中记录了与孔子修《春秋》或者孔子将修《春秋》时同样的或类似的一些天降异象,比如说孔子既著《孝经》,有什么赤虹白雾之象,孔子如何地向北斗而拜,怎样怎样……
这就突出了《孝经》在孔子著作当中的重要性。所以,在郑学和汉学的观念当中,《孝经》应该是孔子的核心著作,它的意义,尤其是在实践方面,对于一般的学者,对于一般的君子而言,绝不亚于《春秋》。
另外,郑康成认为《孝经》是孔子所作,而并不是像汉儒当中有的人认为《孝经》是曾子所作。汉儒至少说是存在认为《孝经》是孔子所作的这一派。郑康成是这样的,并且在谶纬中还解释了这个事情:为什么孔子作《孝经》,但是孔子又要以与曾子对话的方式来作《孝经》?他是要表达任何一个事情是需要有辅佐的,不能一个人孤掌难鸣。为了表达《孝经》是要用来化行天下的,所以孔子托他与曾子相互对话,从而表示孔子欲行孝于天下,有曾子作为他的贤辅佐,使之能够广布于天下。
能够继承这种思想观念,在后世比较突出的,应该是晚明时期的吕介孺先生。先生讳維祺。他所作的《孝经大全》里,这些几乎全部都涉及了——无论是郑康成所说的“孔子作《孝经》以为六经总会”,还是说“元气混沌,孝在中焉”,还是说“孔子所作”等等,这些他都有所涉及,可以说是非常难得的。而且那本书吕先生也是大量地引用来自于《白虎通》或者汉儒的记述,可以看作是一个汉宋合璧系统下的著作。而且直到现在,这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一本综合性的《孝经》注解,是我非常推荐的。大家可以听一下春耕园学校于静宜老师讲的课。
下面的“玄又为之注”。前面《春秋》上也引用了这句话。但实际上,《春秋》郑康成应该是没有做注的。《世说新语》里有传说郑康成做的注,遇到了服子慎,半夜隔墙听之,认为服子慎观念与自己大同,于是就把自己的著作送给了服子慎。于是因为这个缘故,后世很多人推崇服子慎的,认为《服传》可以当郑康成的注来看。实际上,从今天能够辑佚到的服子慎的那些断简残篇当中来看,他和郑康成的思路是完全不同的,他和杜子春、郑司農的《左传》学比较一致,就是他们是以《左传》礼制为中心,而郑康成是以《周礼》为中心,这两者是不同的,是两个不同的流派。
至于说《孝经》,我认为今天大家能够看到的,包括在出土简帛当中能够整理出来的那个本子,应该是郑司农作。在史料上是记下了郑司农曾经为《孝经》作注的。我们今天看这个本子,它整个礼制也是更符合于《左传》的观念而不是郑康成的观念。
当然,如果大家读那本书的话,可能你们更容易找到的是皮鹿门作的疏。皮鹿门作为一个今文学家,他喜欢说郑康成早年是今文经师,于是他在为《孝经》作注的时候用的是今文经来解释。但是如果你真的以今文经来解释它里边所牵扯到的礼制内容,仍然会发现很多是不服帖的,你还要各种曲为之说。其实最简单的,就是你得承认,它的礼制最接近的是《左传》,作为郑司农那么写,简直就是天经地义,这就是人家学派的观念,他就是以《左传》为中心的。尤其是我们在吐鲁番还是敦煌所出土的唐代简帛中,还可以读到在南朝时期留下的佚书——《孝经郑注義疏》。这个義疏是非常有趣的,因为它牵扯到的那些应该说是郑康成后学的先生们,在讨论《孝经》为之进行解说的时候,作为一个郑学家,必然的要引用《周礼》,并且告诉你郑康正在《周礼注》里面,很多礼制和这个是不一样的,为什么不一样呢?等等等等,他都要给你解释一下。这意味着什么呢?大家可以感受到,这本《孝经郑注》是郑康成的门人弟子们应该一直在传习的,但是另外一方面,所有治郑学的人也都知道,这本书相对于整个郑学不是一个体系的,所以他一方面要沿袭这本《孝经郑注》,但另外一方面,又要处处告诉你,在郑学的观念中,我们认为应该如何如何,这个地方它毕竟不是周制,它是夏殷制度。
如果我们再联系郑康成作《周礼注》的时候,他的风格就是称先郑,也就比较好理解了。就是说,对于郑康成来讲,他非常重视《孝经》,这是六经总会,这是孔子所作,而且,孝也是至德要道,而且是“元气混沌,孝在中焉”,用后世的话说,孝是天理。他非常重视。但是在他之前,有先贤先郑郑司农已经为它作过注解了,所以,就如同他在注《周礼》的时候,很多东西他会直接抄郑司农的,表示一种尊敬。还有,包括像他作《诗笺》的时候,是直接先录毛传,然后再作《诗笺》,他为了表达对先贤的崇敬,所以有可能他认为《孝经》自己就不必再为之做注了。换句话说,郑康成的弟子所学的就是郑司农的《孝经》。作为郑康成的弟子,当然他们也会知道礼制方面的差异,所以就很自然地一边学《孝经》郑司农注,一边他们也会自然地用自己所熟悉的郑康成礼制对它加以区分,从而就形成了我们在義疏中所看到的那种疏解的风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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