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酓章镈钟》铭文
年发掘湖北省随州市城西擂鼓墩的曾侯乙墓有一件楚惠王熊璋赠送的1件镈钟。曾侯乙编钟(中间着为“楚王酓章镈钟”)铭文铸于钟体钲部、正鼓部和左右两侧部,与钟体同时铸成,绝大多数加以错金,仅一件镈钟6件钮钟和2件甬钟没有错金。甬钟布置于钟架中层、下层,造型奇美,花纹龙蛇盘绕,铭文字数甚多,字形较为规范,可谓楚系金文书法的奇葩。《楚王酓章镈钟》钲部铭文《楚王酓章镈钟》为楚惠王熊章五十六年(公元前四三三年)铸制,属于战国早期,现藏湖北省博物馆藏。此镈直悬于曾侯乙墓编钟下层长梁中部显著位置,通高92.5厘米、钮高26厘米。钟体扁近于椭圆,口平,钮饰为两对蟠龙对峙,下有一对回首卷尾,上有一对引颈对衔。钲部两侧以浮雕龙纹为衬底,并有五个圆泡形饰呈梅花状排列。正面钲间铸铭文:”隹(同“惟”)王五十又六祀,返自西阳,楚王酓(同“熊”)章乍(同“作”)曾侯乙宗彝,奠(上加“宀”)之于西阳,其永时用享”。大意是:楚惠王酓章五十六年,得到来自西阳的曾侯乙逝世的讣告,楚王以此镈钟馈赠赠给曾侯乙,可知当时楚国与曾国关系之密切,有研究者认为,当时曾国是楚国的附属国。镈体钲间上窄下宽,宽窄近乎二比一。三十一字竖列三行,呈辐射状,行距较宽,与《王孙遗者钟》那种精巧章法有异,不过书风近似,体势、线条和字势更显规整,少了些许率意灵动,多了些许平和齐整,流露出典雅端庄的气息。这种规整化趋向,不能不受宗周风格的影响。比较二者的“王”字、“自”字、“作”字、“阳”与“扬”字,(图23)就一目了然。字势仍然修长,不过比《王孙遗者钟》要平矮一点。这是楚王送给曾国重礼,铭文的书风应该与之匹配。有几个字势的稍显变形,如第一行“五”字、第三行“奠”字的曲摆没有对称,中行底部“宗”过大(图24),我想,这是受到装饰性布局的影响,左右行二字是偏向内倾,中行底部字形应该偏大,观察布局可以感觉到整体和谐。二铭字势对比“五”字“宗”字“奠”字《鄂君启节》铭文《鄂君启节》是楚怀王(公元前三二八——前二九九年)发给受封在湖北鄂城的鄂君启的水、陆通行符节,战国中期楚国器。一九五七年、一九六〇年先后出土于安微省寿县南邱家花园楚墓,青铜铸造。共两套,一是舟节,一是车节,分别收藏于中国历史博物馆与安徽省博物馆。舟节、车节用于水路运输通行和陆路运输通行,使用时货主与官吏各有相同的节,核对无误才可通行。此次出土车节三件(形式和铭文均相同),长29.6厘米,宽7.1厘米,厚0.6厘米,弧宽8.0厘米。大小相同,三件可拼成一个大半圆的“竹筒”(五件可拼成一个完整的)。舟节2件(形式和铭文均同),长31厘米,宽7.2厘米,厚0.7厘米,弧宽8.0厘米。车节每件计有铭文9行,行16字,共计字(重文4字)。舟节计有铭文9行,行18字,共计字(重文2字,合文1字)。铭文皆错金,是今存错金铭文书法中的精品()。《鄂君启节》《说文解字》释“节”:竹节也;又操也。其本义是竹节,用作工具则为“操”,即操持、把握之谓。竹节有须根,于是根节相合。根节为基础、根本,做人的根本就是“节操”、“操守”,于是乎“竹”也成为传统文化的“君子”。操持工具之意的扩展延伸,除了做人的节操之外,还有社会人伦的“节制”、“控制”、“节度”、“管治”等意思。这就是汉字的意象思维。《周礼·小行人》记载,早期的符节是剖竹为之。后来用青铜铸造,形制有虎形、马形、龙形等,不过仍多偏爱竹节之形。我想,这与竹节的文化内涵不无关系,凭证需要制度设计的实施,也需要实施者道德操守的自律。这里仅赏析“舟节”。其铭文是:大司马昭阳败晋师于襄陵之岁,夏□之月,乙亥之日,王居于茂郢之游宫。大工尹脽□铸金节。屯三舟为舿,五十舿,舿岁能返。自鄂往,逾湖,徒(涉)汉,庚邔,庚芑昜,逾汉,庚郢,逾夏,内邔,逾江,庚□(彭)□,庚松昜,内浍江,庚爰陵,徒(涉)江,内湘,庚□,庚□昜,内□,庚鄙,内□,沅、澧、□、徒(涉)江,庚木关,庚郢。见其金节毋征,毋舍桴饲;不见其金节则征。如载马、牛、差以出内关,则征于大府,毋征于关。"鄂君启"之"鄂"为地名,在今湖北省鄂州市,就是楚国诗人屈原在《涉江》所谓“乘鄂渚而反顾兮”之“鄂渚”;"启"是鄂君之名。鄂君启,字子皙,是楚怀王之子,“鄂”为封地。通过车节、舟节的文字内容,我们可以了解到"鄂"到"郢"的水陆交通路线、车辆及船只得调配、沿途所享受的免税特权等。此节制于楚怀王六年(公元前年)。有研究者认为,此时"节"相对于"符"来说,更方便,更实用了。它对于当时的政治、经济、军事、交通等都有着巨大的研究价值。《鄂君启节》的形制,如同两节竹筒,中间为惟妙惟肖的竹节形。铭文布局,竖有行、横有列,字距阔于行距;竖行铸刻有阴线界栏,井然有序。竖行被中间竹节形隔断,但是铭文仍然的节下接节上续排,即是说,文义没有被竹节肖形装饰所中断。文义、实用至上,与时下某些书法展览作品轻视文义的拼贴装饰迥异。舟节铭文与楚简《语丛》比较令人吃惊的是,呈现在眼前的金文字势竟然如此活泼多姿,非常接近同时期稍晚一点的《郭店楚简》的风格,图31即是选取《鄂君启节》中的几个字势(“内”、“木”、“江”、“湖”、“之”、“君”、“自”、“金”)与《郭店楚简·语丛》进行比较,如同现在书法高手,恭敬认真的创作就是《鄂君启节》,放松随意的挥毫就是楚简《语丛》。当然,还是存在一些用笔、结字上的区别。如果说《鄂君启节》是大家闺秀,那么《郭店楚简》则是乡野村姑,而《曾侯乙甬钟》则是朝廷中的贵妃宫女了。青铜器的世俗化,由庙堂礼器向实用器物演进,金文书法也随之不断蜕化,礼乐文化与世俗审美情趣相互交融。给人印象深刻的,一是字形趋方。《鄂君启节》竖行有界栏,横成列,自然形成的隐形的方格。于是其字形取方,四边撑满,长宽之比近似柳公权的楷书,如图中的“木”字、“湖”字、“江”字、“金”字、“君”字、“内”字,所以字势宽博端庄,与封王之“节”相协。二是中心下移,不像《曾侯乙甬钟》字势修长而中心高高居上(如“宫”字)。中心下移,以致许多字势没有明显的中心了,方框内曲线的均衡分布泯灭了中心(图32“鄂”、“君”、□、“返”、“逾”、□)。三是笔道线条粗阔,提按顿挫的笔意加强,装饰性圆弧线条向笔划过渡。错金技艺精巧,灿烂炫目的金线忽隐忽现呈现着笔锋弹性的感觉,令人惊叹。时不时在竖横交接处,镶缀着圆形金点,散落在字里行间,强化了错金的装饰效果。此三端融为一种肥体,茂密的布局,齐整的字象却无呆滞僵硬之虞,而散发着浪漫活泼的气息。2楚系金文书法丰富多姿,本文只是介绍了这道风景线的几个关键的亮点,意在说明楚系金文书法的主流不可简单的归结为“花体杂篆”。“花体杂篆”确实是楚系金文的一个特色,不过其基本取向在装饰性图案化过程的一种跨界,一脚在书法,一脚在绘画。南朝时又发生一次大幅度的跨界,即所谓“杂体”。南朝齐萧子良《篆隶文体》(日本镰仓抄本)首次对“杂体”进行研究,其附图能够窥探其形制。南朝梁代庾元威《论书》自述作一百二十体书,多半属于“杂体”,庾氏以为,杂体“资于画”,应该附于书法之末。楚金文书法与楚简书法的融合,应该成为楚系文字书法复兴的一条康庄大道。声明:以上图文源于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若侵权联系删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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