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来屡禁不止的娼妓行业,似乎一直是人们所不齿的,青楼莺歌燕舞之地,大多跟颓废的文人和刁钻的老鸨联系在一起,跟我们良家似乎也没几毛钱关系,但这个古老的行业之所以为我们所不齿却又津津乐道自然有它神奇之处。
《诗经》:“汉有游女,不可求思。”《史记·货殖列传》:“赵女郑姬,设形容,鸣琴,揄长袂,蹑利屣,目挑心招,出不远千里,不择老少者,奔富厚也。”
这里记载的就是比较早的从事娼妓行业的女孩,长的好看,精于打扮,擅长歌舞,步履轻佻,无论老少,只要有钱就行。这可能就是最早的私妓。除了私妓之外,还有营妓。
《吴越春秋》:越王勾践输有过寡妇于山上,使士之忧思者游之,以娱其意。”一个游字,实在是生动极了。但提起国家经营娼妓行业,不得不提的一个人就是,管仲。
管仲,大家的第一印象可能就是齐国的宰相,辅助齐桓公,让齐国的国力不断增强,最终成就了齐桓公的春秋五霸;孔子曾称赞管仲:“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管仲是六十甲子里面的丙申太岁神,掌管丙申年的流年气运和丙申年生人的一生运势就,同时,他还是娼妓之神,只不过娼妓之神的名号,可能是就是为齐桓公背锅。
为了主子的霸业,管仲奉献了自己的才干,然后还要背锅,真是鞠躬尽瘁死而不已啊。
现在看起来娼妓是个很尴尬的职业,但在历史上,最初的娼妓本身说的是歌舞之女,由于妇女地位低下,自身权益经常得不到保护;春秋时期,齐国对娼妓的规范化,制定了相应的制度,妓女取得了合法地位,作为娼妓本身,个人的人身与财产安全都得到一定的保障。
也有一定社会合理性。《战国策·周文君免士工师藉》记载:“齐桓公宫中七市,女闾七百,国人非之。管仲故为三归之家,以掩桓公,非自伤于民也?”这是最早将管仲和“女闾”联系在一起的史料,我们可以看出,无论是“市”和“女闾”均为齐桓公所设,也并非来自管仲的建议。
而是齐桓公设立了官妓制度,管仲为了减轻国人对齐桓公的非议,才修建了三归之家,显示自己奢华,“以掩桓公”,按照现在的话来说,就是管仲自己以自己故意的奢靡制造了新的舆情,分化世人对齐桓公的质疑和诽谤。
直到清代褚人才在《坚瓠续集》中说:“管子治齐,置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充国用,此即教坊花粉钱之始也。”
从这里可以看出,到了明清时期,管仲设立官妓才成了普遍的说法,那设立官妓是不是管仲的意愿或者本来想法呢?管仲著有《管子》一书,开篇便是:“国有四维。一维绝则倾,二维绝则危,三维绝则覆,四维绝则灭。
何谓四维?一曰礼,二曰义,三曰廉,四曰耻。”管仲把礼义廉耻看得很重,认为没有礼义廉耻国家必亡;管仲也是个实用主义者,更是位经济学家,他在《轻重》篇讲述了种种不扰民就能取得赋税的方法,再结合管子的开篇思想,以及管仲首倡娼妓的说法最早见于清代褚人的《坚瓠续集》,我们可以推断管仲设立官妓至少是存疑的。
相反,齐桓公在管仲死后昏招频出,骄奢淫逸宠信奸臣,以至于在重病后奸人把持朝政,不许任何人进宫,更在桓公居住地外面筑起高墙,不许人送吃的,重病的春秋霸主就此饿死;按照齐桓公的性格,他是干得出设立官妓这样的事情的,《战国策》作为最早的史料,还是非常靠谱的。
在清代为尊者讳的思想已经深入人心,如果把设立妓院的事放在齐桓公身上,就有损齐桓公的名声了;此时,“国必有诽誉,忠臣令诽在己”的管仲本意是为了齐桓公分谤,褚人却直接把设立官妓的行为安在了管仲身上,让管仲彻底成为背锅侠。
管仲作为被孔子夸赞的人是可以镇得住场子的;而齐桓公作为王侯在中国古代官方有专门的祭祀,妓院是不能供奉的,更何况齐桓公晚年的昏庸也镇不住人啊。
故最晚明朝,妓女拜管仲已蔚然成风,纪晓岚《阅微草堂笔记》言“百工技艺,各祠一神为祖:倡族祀管仲,以女闾三百也;伶人祀唐玄宗,以梨园子弟也。”可见在当时妓院祭祀管仲为祖师爷是常识,
但管仲的形象在妓院也非丞相,《中华全国风俗志》记载,以前妓女家门框上有一对联:“管仲爷一令情千古,白眉神再定意万般。”白眉神形象如同关公,只是眼红眉白,他的身份有两种说法:一种传说是传说管仲年老,需要吃补药,虚火旺而眼红眉白。
一种说法是明代谈迁《枣林杂俎·和集》引《花锁志》云:“白眉神即古洪涯先生也。”据明《列仙全传》:“洪崖先生,或曰黄帝之臣伶伦也,得道仙去。”
祭拜管仲的方式也相当独特,据祝璋、李雅文的《旧社会沈阳妓女血泪史》记载,那时的妓院供奉管仲是“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炉香”,妓女拜管仲在上香完毕后会用小木棍或掸子杆敲击尿盆,嘴里祝祷“管仲、管仲!”,认为这样可以多接客。
甚至还有一套能使客人变多仪式,方法是祭祀管仲后把附近的小男孩抱紧自己屋里,然后给小男孩好吃的,然后说“姨姨喜欢你”。再把男孩放到床上,让他在床上蹦蹦跳跳,这套仪式在旧时妓院称“踩屋子”。
不单单是管仲,三百六十五行,行行业业有自己的祖师爷,《周礼·考工记》载“知者创物,巧者述之,守之世谓之工。百工之事,皆圣人作也。”也就是说一切工艺都是圣人所做,为敬圣人祖师,各行各业都会祭拜自己的祖师爷。
(明日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