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秦宫殿建筑研究之前,研究秦的发展史是必要的,因为,秦宫殿建筑发展是随秦的发展而发展。然而说起秦,人们一般会想到春秋五霸之强秦,战国时秦始皇灭六国,在中国历史上首次统一全国,建立第一个帝国。但实际上,秦的发展,从嬴秦部族开始,逐渐发展成强大秦国,自西东进并最终完成统一全国之大业,建立秦朝,其发展横跨西周、春秋、战国、秦朝四个时代,历经将近7个世纪之久。
秦所处阶段不同,秦的实力不同,所迁众多都城中宫城建立目的不同,都导致秦宫殿建筑呈现不同的状态。鉴于秦发展的特点,对秦发展的深入研究,能够更好的对秦宫殿建筑研究,首先在时间上抨清秦发展的脉络,不同阶段与关键节点;在此基础上,归纳总结秦宫殿在不同阶段的特点,并归纳总结宫殿发展特点。秦的发展主要分四个阶段,西周时期秦开始出现,至春秋时期频频迁都有所发展,春秋战国时期发展成为强国,战国时期灭六国,统一全国建立秦王朝。不同时期秦宫殿呈现出不同的状态。
秦之起源——嬴秦部族(西周)
《史记》记载,秦人原本姓嬴,来自遥远东方的古老民族,即今山东半岛,当时农业发达。秦乃瑞琐帝之后裔,商末年,秦之部落就居住在山西东南霍县附近。西周秦的祖先归周,移至渭水上游天水附近,迁移过程中,把东方先进农业技术文化发展至西方,最后定居在渭水与西汉水流域停,嬴秦部族成为了“在西戎,保西垂”的周室之西部部族。
公元前年,首领非子居犬丘养马,周孝王时,因养马有功,对其“封上为附庸,邑之秦”,出现“秦”的名称。秦人之地位提高,嬴秦也终于开始登上中国历史舞台,秦邑也成为秦人政治中心形成的标志。周平王动迁,秦襄公率兵护送,立大功,被封为诸侯,“于是始国,与诸侯通史聘享之礼”。
秦早期发展——频频迁都(西周—春秋)
(一)秦早期的发展
秦早期发展所在秦邑、犬丘,在与戎狄少数争斗中,军事上得到很大发展(为其之后成为春秋五霸奠定基础)。秦襄公二年(公元前年),为避西戎迁都,作为临时性都城。汧渭之会是又一军事据点,首次击败戎,秦人后以岐为都城,并在此奠定了最初的基地。秦宪公立二年(公元前年),迁都平阳(今宝鸡市杨家沟乡一带),这一时期秦的势力发展到华山脚下。
(二)秦早期都城建置及都城建筑特点
都城是国家和政治的根本所在,秦人早期都城位于秦邑和西垂,其早期发展主要是受到周文化的影响,有学者提出周文化是秦文化的起源。秦早期聚族而居,其重心在与西戎的斗争上,因此都城选址大多地势险要。汧渭之会是秦入关中后的重要都城,对戎首次胜利,都城建筑规制方面得到了提高,发展到平阳都城建筑形制又有所扩大。总体而言,这一时期秦的宫室简单,都城规模很小,其宫殿建筑仅有一两个,如在西垂仅有西垂宫,且建筑规格低。
定都于雍城,成雄霸之业(春秋—战国)
(一)迁都雍城,秦国成为春秋强国
与戎斗争百年建西垂根基,秦都迁移,逐步壮大,前后方并重,步步东逼,孔子曾说秦虽小国,“其志大”,西部的艰难境况也促使秦奋起东进。秦人发现平阳难控关中,公元前年,秦德公迁都雍城,“始建雄霸之业”。迁雍大郑宫后,秦穆公英明才略,使秦国成为春秋时期的强国大国。这一时期是秦国走向崛起强大的重要时期,从公元前至公元前年,共年,在此秦称霸中原,统一西部,成为西部强国,成就秦崛起的辉煌时代。
(二)雍城都城建筑特点
雍城是秦东进关中后建立的永久性都城,是秦发展史上重要的拐点,体现秦国的强大与气魄,都城建筑规模宏大,布局整齐,形制齐全,宫廷建筑有了重大突破。宫殿之华丽,致使西戎参观后感叹,“使鬼为之,则劳神也,使人为之,则劳民也”,与汉高祖刘邦登上咸阳城之感叹“磋乎,大丈夫当如此也”如出一辙。另外,其都城基本按照《周礼·考工记》建制,左祖右社,面朝后市,九经九纬,方正严整,宫殿坐北朝南,居中央中轴线一侧,而宗庙立于另一侧,视宫殿与宗庙与同等地位。因此雍城宫殿建筑,可以说是首次规模空间,一次大的提升,是研究秦宫殿建筑中最为重要的案例之一。
迁都咸阳,一统天下(秦朝)
(一)泾阳、栋阳,遏制强魏
西垂、雍城己经是秦国强盛的关键后方支撑,秦人迁都咸阳,开始了最盛时期,最终灭六国而统一全国。秦都雍城后期被动,挨打,受强魏侵蚀,国家颓败,统治屏弱,局势对秦极为
不利,秦灵公迁都泾阳,作为临时都城,争夺军事据点,摆脱被动局面。秦献公即为,徙都栋阳,击败魏韩联军,斩首六万,令关东诸侯震惊。泾阳、栋阳是秦国遏制魏国西侵与夺取河西之地设计的临时性都城,从灵公陵墓仍在与雍城,可以看出,真正的永久性都城仍为雍城。因此,此都城建置简单,建筑形制不高。
(二)定都咸阳,建超级大国
战国时期,战乱纷飞,民不聊生,祖国统一,停止战乱,同时成为统治者与人民的共识。而秦计划吞并群雄,统一天下,公元前年,秦迁都咸阳。咸阳的宫殿建筑气势磅礴,无与伦比。咸阳宫建于关中平原之中部,平坦而广阔,可以兴建大规模的都城宫殿,秦人向来求“大”,求“多”,故都城庞大,宫殿建筑成群,夯筑高台,密集排布,雨道相连,依山傍水而布,以天象布局,成天人合一之境界,极为壮观。秦咸阳宫殿建筑是继雍城之后,又一次重大的提升,成为又一个研究秦宫殿建筑中最为重要的案例。
(三)统一全国,咸阳成帝国中心
公元前年,秦王政即位,凭借秦国雄厚的经济与军事实力,公元前年灭韩国,公元前年灭楚,公元前年灭赵,后又灭燕,公元前年灭齐,十年内,奋六世之余烈,统一全国,秦王自封“皇帝”,建立秦帝国。
早在雍城中,宫殿与宗庙已处同等地位,而在秦始皇时代的咸阳,“大朝正殿”成为中心,宫城的主体建筑,宗庙移出宫城,次之。发展到以正殿为中心的“左祖右社”空间格局。此时宫殿建筑,大型夯上建筑群密布,飞阁复道相连,与山川、河水、星宿浑然一体,极为壮丽。咸阳宫、仿六国宫、章台宫、兴乐宫、阿房宫等建在渭北咸阳原与渭南的龙首原畔,规模空前宏大。
秦朝短命,西汉相继
公元前年至公元前年,秦朝仅仅经历14年时间,空前宏伟的秦帝国,就灭亡了,宫殿建筑,虽在咸阳旧宫基础上扩张,但同秦朝发展一样历时很短。紧接着是刘邦项羽楚汉之争,短短四年之后,汉高祖刘邦开始西汉大业。西汉的宫殿建筑汉承秦制,在秦宫殿建筑基础上,继续发展,因此在研究秦宫殿建筑时,引入对西汉宫殿建筑的研究是合理的,有利于对秦乃至整个秦汉时期宫殿建筑的进一步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