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水视野下的汉都长安法天象地与未

从整个汉长安城的营建过程来看,未央官、长乐宫先于外城城墙而建,未央宫始建于高帝七年,其前殿建在秦章台旧址之上,是举行正式仪式和处理政务之地。

有史记载:“(汉高帝)七年二月,高祖自平城过赵、雒阳,至长安。长乐宫成,丞相已下徙治长安……萧丞相营作未央官,立东阙、北阙、前殿、武库、太仓。”¨至惠帝元年,方开始筑城。“三年春,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六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六月发诸侯王、列侯徙隶两万人城长安。……(六年)春正月复发长安六百里内男女十四万五千人城长安,三十日罢。九月长安城成……六年,起长安西市,修敖仓。”

“太初元年……二月起建章宫……四年,秋起明光宫。”所以未央宫位置的确定对整个城市的布局起着重要的影响。

受传统民居面南而建思想的影响,从夏商以来,我国古代都城也多采用坐北面南的设计。这种设计思想至春秋时期就已用书面文字总结出来。《礼记》中就有“天子负康南向而立”的说法。《周易·说卦》中也有“圣人南面而听天下,向明而治”的理论但未央宫的位置很令人费解,其中心建筑前殿南面而立,似乎营建者的初衷是要“坐北面南”。

但从后来看,未央宫以南并未发展城市用地,民宅区和市场全被安排在了未央宫的北边,是整个城市形成向北发展的态势。于是,整个汉长安城就形成了未央宫坐北朝南,而在都城中的总体位置却偏居南隅,与官署区、民宅区、市场区的相对关系变成了坐南面北的形式。

这一设计并不符合风水学说中关于宫室一般是坐北向南,宫有院墙,院内建筑偏北的宫室营建原则,或许是机械地套用《周礼·考工记》“面朝后市”的理论吧。但这种做法在当时人们不认为有多大失误,并为这一设计津津乐道。

张衡《西京赋》就曾对其大加称颂:“自我高祖之始人也,五纬相汁,以旅于东井。……于是量经轮,考广袤,经城洫,营郭郛。取殊裁于八都,岂启度于往旧。乃览秦制,跨周法。狭百堵之侧陋,增九筵之近胁。正紫宫于未央,表蛲阙于阊阖。”李善注曰:“天有紫微官,王者象之。紫微宫门,名曰间阖,宫门立阙以为表。蛲者,言高远也。善曰:《辛氏三秦记》曰:‘未央宫一名紫微宫’。然未央为总称,紫微其中别名。”按张衡的说法,汉长安城未央宫的设计是取法天象的。

都城像天的设计思想早在商周时期就已产生,商人称都城为“天邑”,周人称为“天保”,都体现了当时天人合一的思想观念,也符合风水学说中大自然与人和谐的“天人合一”理论。

最早根据这一像天思想来设计都城的是秦王朝的都城咸阳。咸阳城的规划,完全是按照“法天象地”的思想来设计的。“(始皇)二十七年作信宫渭南,已而更名信宫为极庙,象天极,自极庙道骊山。作甘泉前殿,筑甬道,自咸阳属之。始皇穷极奢侈,筑咸阳宫,因北陵营殿,端门四达,以则紫宫,象帝居,渭水贯都,以象天汉,横桥南渡,以法牵牛。”

在咸阳城的规划中,渭河比作天上的银河,咸阳宫象征天极,并以其为中心,各宫殿环列周围,形成拱卫之势,构造成“为政以德,譬如北极,居其所而众星拱之”的格局。

众星拱辰,屏藩帝都,显示了其都城的宏伟和尊严。这里提到的紫宫,是古代天文学中所谓“三垣”之一的星宿名称。位于北斗的东北,共有十五颗星为中心,东西分列,呈现出一种屏藩的形状,被古人认为是“大帝”之座也,天子长居也。

秦都咸阳将宫殿营建于北面就是按这一思想建设的。而汉长安城的中心殿未央宫居城之西南隅,显示出与秦咸阳完全不同的方位格局,自然并非参照天象中紫微宫的方位。违背了春秋以来就约定俗成的宫室营建制度,并未形成众星拱卫之势。

这在某种意义上似乎还有削弱帝王尊严之嫌。因而,后世都城营建很少有类于此。从风水理论看来,未央宫的位置有悖于宫室的营建标准。从其实际使用来看,也存有弊端。

未央宫前殿南面而立,但因其偏居城南,背对官署、民宅,宫城西、南两面并无门阙,正门是设置在北阙的北司马门,作为宫城的出入口,百官奏事皆由北阙而入,以致造成“未央宫虽南向,而上书奏事谒见之徒皆在北阙焉”的混乱局面。

以致后来隋文帝也对自己曾居住多年的汉长安城旧址颇有怨言,认为该城宫室之设计与建设“事近权宜,又非谋筮从龟,瞻星揆月,不足建皇王之邑,合大众所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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