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抬棺跳舞庄子鼓盆而歌死亡的阴影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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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正所谓“黑哥一笑,生死难料。棺材一抬,人间白来”,相信这几天大家都看过那段“黑人抬棺”的魔性视频,欢快的舞步、独特的表情、搭配经典的BGM,让人们看到了加纳人对待死亡的另类态度。时空轮转,在很多年前的春秋战国,哲人庄子似乎也处于同样的境地:妻子身死,他却鼓盆而歌!01.黑人抬棺谁也不曾想到,这段BBC在年对于非洲加纳葬礼的一篇报道,会在年的春天席卷而来,使得“黑人抬棺”在突然间成为一种现象级的流行文化,在世界各地开枝散叶,并衍生出种种让人会心一笑的“梗”。对于国人来说,黑人兄弟豁达的生死观可以理解,但是一时还是难以接受,毕竟这种“抬棺跳舞”的行为和“坟头蹦迪”实在没什么分别,而中国传统文化中始终在强调要让逝者“入土为安”。所以,当死亡、舞蹈、电音、狂欢,这些元素在这一刻奇怪地组合在了一起时,便因此震撼了世人。这个抬棺小队的C位担当、创造了魔性抬棺舞的人,名叫本杰明(Benjaminaidoo)。都说艺术来源于生活、又高于生活,本杰明多年的抬棺经验,让他突然间灵机一动,因此成为加纳抬棺界的“教父”。本杰明说:“funeral(葬礼)的前面三个字是fun(快乐),我们给大家带来了fun,让他们有一次完美的funeral。”没错,本杰明的阐释正是加纳人对于葬礼所持有的态度,正因为葬礼是人一生之中最为隆重的仪式,所以在葬礼上“欢声笑语搞party”,也是加纳葬礼文化中极为重要的一个环节。他们信奉“向死而生”,认为逝去的亲属只是去了另外一个世界,所以必须要用最热烈且欢快的方式为已故者进行送别。而社会情绪往往容易在娱乐至死的时代潮流中掀起更大的波澜,:清新脱俗的葬礼、解构了葬礼沉闷的印象;欢快俏皮的舞蹈、冲淡了对于死亡的恐慌。这个抬棺天团也成为了这个疫情特殊时期,让各位老老实实呆在家里的最好宣传工具:“你是想呆在家里?还是想让我们把你抬走?”对于生死的考量以及另类的黑色幽默,让处于全球严峻疫情之下的人们,仿佛得到了某种情绪上的宣泄。毕竟,当死亡第一次来的如此之近、当鲜活的生命开始成为不断攀升的数字,生活在恐惧、悲痛与麻木阴影之下的人们,需要一种方式来进行自我疏解:而此时的黑人抬棺,就仿佛是一根向死亡竖起的中指。02庄子鼓盆人类的悲欢离合总是相通,但采取的态度却总有不同。非洲加纳人以抬棺跳舞展现自己豁达的生死观,而在很多年前的战国时期,一个名叫庄子的中国哲人也曾将其玩得淋漓尽致。面对来自世俗之中“喜生恶死”的观念,他以一种类似的举动来表达自己明快而新奇的态度:“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除了用时间的浩瀚来消解生命的意义,庄子还用“丽姬出嫁”表达与加纳人相同的认知:死亡就像“结婚”,非常愉悦,它代表着平庸生活的结束;死亡亦像“归家”,它预示着路途的劳累可以得到缓解。既然死亡如同结婚,是一件喜事,那么就无需为之伤心;既然死亡如同回家,自然也完全没有必要恐惧。丽之姬,艾封人之子也。晋国之始得之也,涕泣沾襟。及其至于王所,与王同筐床,食刍豢,而后悔其泣也。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当然,大道理谁都会说,可当事情真正降落在自己头上,庄子的所作、所思又是否知行合一呢?无情、有情?那么在妻子新丧之时,庄子究竟伤不伤心?当时出席葬礼的惠子其实也很纳闷,于是质问了庄子。我们看到庄子的回答是:“不然,是其始死也,我独何能无概然!”,这段话中最值得玩味就是“概然”这两个字。“概”与“慨”相通,什么意思?西晋的司马彪注云:“感也,又音骨,哀乱貌”。但是,司马彪的解释相当模糊,也让后世之人解读此时的庄子时产生了巨大的分歧:一种是妻死而有所感慨;另一种则是妻死而极尽哀伤。这两者的说法最大分别正在于:庄子究竟是否动情?这很重要,否则庄子极可能要背负渣男之名。联系上下文来看,除了“概然”这个庄子感情外露的词语之外,还有一段细致的神态描写,即“人且偃然寝于巨室,而我噭噭(jiào)然随而哭之”。不难发现,在妻子葬礼的开始,庄子亦如普通人一般痛苦且哀伤,只不过突然间的开悟让他终止了这样的行为(“自以为不通乎命,故止也”)他悟到了什么?他悟到了生命的本质,是阴阳造化、聚散离合的结果。“人之生,气之聚也,聚则为生,散则为死”(《知北游》),既然如此,人的生死就仿佛大自然的呼吸,犹如“春秋冬夏四时行也”。同样的思想在《大宗师》中也有体现,子来生病临终之际,认为:“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这里的大块指的是自然,意思就是说大自然就是一个熔炉,每个人就像其中燃烧的火苗,火什么时候熄灭,还不是炉子说了算,这就是“息我以死”包含的安息之意。鼓盆、而歌?当参加葬礼的人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之中,庄子内在的思想却如野马跳脱出世俗的樊笼,所以他做了一件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但自己觉得极为正常的举动:敲着盆子、唱起了歌!问题来了,庄子唱的什么歌?竟然连向来作为知己的惠子,此时都有些恼怒。《周礼·春官宗伯》记载了先秦时期,中原地区在遇到大灾或者亲人去世之后唱歌的习俗:“女巫掌岁时祓除、衅浴、旱暵则舞雩。若王后吊,则与祝前。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凡邦之大灾,歌哭而请”,即当国家遇到大灾时,往往安排女巫进行“歌哭”来祈求神灵消灾。按照《论语》中对此“歌”的解释:这里的歌,是忧愁之歌,就是类似于《云汉》那样的哀歌。(“此云歌者,忧愁之歌,若《云汉》之诗是也。”)如果庄子唱的是这种符合礼制的哀歌,惠子不会怪他;所以有学者认为庄子鼓盆而歌的行为是受到楚地旧俗(“楚俗,居丧好击鼓歌舞”),庄子祖脉在楚,当流落到宋国时,因为没有条件和大家一起唱,所以就只能自己一个人唱起了乐歌,这种说法可以参考,但经不住推敲。就个人而言,阳Sir更加倾向于庄子对于妻子之死,经历了一个这样一个心路历程——“始有感触、后有所悟、太上忘情”:惠子看到的只是庄子的第二个阶段,即有所感悟之后的表现:“箕踞鼓盆而歌”,但明显这是一种倒叙,庄子的回答中透露了他最初的痛苦与悲伤“噭噭(jiào)然随而哭之”。从庄子《逍遥游》中可以看出,他应该是一个“遗物离人而立于独”浑身仙气儿的人,但现实中的“鼓盆而歌”则真实地告诉我们,他是结过婚还育有子女的人,布袍之上沾满了人间烟火。那么,这两种看似拥有巨大差异的角色定位,庄子是如何找到其中的交集与平衡的?《人间世》中给出了答案:“形莫若就,心莫若和”,怎么去理解呢?“形莫若就”是入世的态度,行事随顺世俗;“心莫相和”,则是精神上的逍遥。一个强调外在行为,一个强调内在心理。而庄子在这件事上,也的确做到了知行合一。所以你可以看到,在描述庄子哭的时候,是“随而哭之”,但哭过之后,他又以超脱的方式表达自己的真实感受,即“鼓盆而歌”。03魏晋风度除了春秋战国这场空前的讨论生死的思想盛宴之外,魏晋特殊的时代熔炉(战乱频仍、瘟疫横行、政权更迭、人心不稳)也造就了人们独特的生死观:人们比任何时代都更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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