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记·曲礼上》笺言(一)
中原是礼仪之邦,所谓礼仪包括二方面:礼节与仪式。礼节指自内而外言行举动的环节,好比乐曲的节拍;仪式指形式,两者相辅相成,互为依傍。《礼记》是讲古人的五礼,所谓“五礼”:一是指祭祀之吉礼;二是指丧葬之凶礼;三是指军旅之军礼;四是指宾客之宾礼;五是指冠、婚之嘉礼。
首篇是《曲礼》,内容五礼俱全。好比宾礼,小到家宴待客之道,大到国宾国宴,都属于宾礼的范畴,古人让后人从家宴开始学习礼仪。
为什么叫《曲礼》?前人说《曲礼》是《仪礼》的别称。实际上要成为礼器,首先要成为礼器的模样,好比打磨成磬的模样,才能成调奏雅曲。第一要务就是要弯曲,弯曲是形体之弯曲;才成全内心的直、内心的全,这番蕴藏着的含义,外形的弯曲最终保全内心的直道与全寿的结果。
当然,《曲礼》更多的是讲官方、臣方、民方三个层面的礼节。也许,现代人已经看不到那番隆重的“五礼”本真的模样,但是,佛家的礼仪、道家的礼仪、军礼、丧礼、婚礼、祭典之大礼,大都是出于《周礼》、《礼记》、《大戴礼记》中,或者说是各礼节之源头,探寻礼仪之邦的源头,探视文明的核心,让人心生吉祥、哀愁、敬畏、友善、欢喜的五类情感的花朵,让情感有清晰的边界,既有温暖之抚慰、有哀容之和鸣、有同仇敌忾的威武、有好客之热忱、有人生得意的意趣,五情俱全,好比四季同伴,这样的人生是让人神往的。
杭州孔庙
在《论语》中,孔子把子贡比成“瑚琏”——宗庙里盛黍稷的祭(玉)器;子贡也把夫子比同“韫椟而藏的美玉”;还有一个公西赤想学“宗庙之事”,这三位所说的,皆是祭祀之事,祭祀便是学习礼仪之大事,知礼仪之来龙去脉,好比知道文明的根脉,人便会厚重与恭谦,自然而然地会知道进退与回旋。
孔子对自己的儿子提过二点:一是处世之言,“不学诗,无以言。”这里的“诗”指的是《诗经》,没读过《诗经》的人,就不能完美把握语言的轻重缓急,不能对“五礼”有雅言、优雅之回声,会说话的人,可以用声调表达五情,好比演奏乐曲那样,让人心生欢喜,继而能够欣然接受,圆融事情美好的结果。
二是处世之行,“不学礼,无以立。”这里的“礼”就指《礼记》,没读过《礼记》,不能明白处理世情的前后左右回旋与圆通,不能把事情办得漂亮。
列位仁人君子可知,《论语》最后总结性的话是什么?
孔子曰:“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不知礼,无以立也;不知言,无以知人也。”知人在于能够听清楚其心中之语言,指的是言;行必须踏着礼节的大道而行,如此立世,方可知天命。这好比是人生入世——言、行的两把钥匙,钥匙在手,人生便逍遥,性情便和善,从今日起与贤士一起登雅堂,观古人之礼仪,察世情之圆融,享人生之福禄。
此就作为《礼记》的前言或者说导读吧!
《礼仪之邦》
礼仪源头清泉濡,洗涤俗身迎贤书。
观礼雅堂钟鼓响,铺就五彩云霄途。
壬寅年九月廿七
绍兴大禹陵